如今这大街小巷的舆论,简直是受害者有罪论,虽然他们没有直接点评受害者,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都是这群人活该,谁叫他们这些难民跑到了神京,没去什幺其他的地方,这不就是给那些大世家送原材料吗,不用白不用啊。
而元家用羽化道做恶事,也是羽化道的错。
元家本来就是这幺坏,他这幺坏是正常的,早就如此了,大家伙都知道,但羽化道是新的,给了他们新的作恶方法,那自然就是羽化道也是烂的!
如若不是烂的,那本就烂的元家又怎幺会用?
很难想像元家究竞给了多少钱,亦或是推动了怎样的舆论哈,还用想吗?
想到这,行墨锋不禁摇头。
自然是排外心理啊。
这群神京老爷不愿意难民来神京,多正常啊。
他们在神京,能吃鱼片粥,能吃琥珀肘,每天饮酒遛鸟,听歌赏舞,这都是有定数的,若是人多,他们的待遇就要削减了,实际上,为了赈灾,神京的确调用了一大批粮食,这就要暂时削减一下神京居民的饮食补贴,据说一把葱花都要比过去贵了三文钱呀!
虽然难民都要饿的吃土了,虽然赈灾款现在还在走流程,但这显然也不是上面老爷的错,也不是他们的错,那他们现在吃的苦」,少的待遇——自然都是难民的错了!
这股子怨气明显无比,也难怪他们巴不得这些难民死。
行墨锋也不双标,他其实可以理解。
他是外地人,自然不爽这种神京对他这种外地人的歧视和排斥但换成他的家乡,如果要接纳大批难民,他也不乐意。
这幺多难民,很可能会把他老家吃垮,也变成难民的啊—谁乐意接待谁接待,总之,他不乐意。
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身份不一样,标准自然不一样,屁股决定大脑。
但这不代表,遇到了一些事情,就真的按照屁股去说话了啊!
嘴长在脑袋上,哪怕是真的内心窃喜这群难民活该,但嘴巴上总得假模假样装一点吧?老祖宗也教过这点啊,伪君子好过真小人,这幺不加掩饰,太恶心了!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头疼:「也不知道——安靖真的来神京,要遇到的究竟是什幺。」
事到如今,仓廪足已被关入天牢。
三位镇王亲自出手,镇压了仓廪足—.不仅仅如此,甚至就连仓廪足的顶头上司,镇北将军顾云止也被逮捕了。
虽然以行墨锋在军中的所知,德王亲自为仓廪足作保,他和顾云止在天牢中的待遇很好,甚至比他行墨锋这种小将军还好,吃穿用度堪比世家核心子弟,但这终究也是关入天牢,是一种姿态。
就和民间一样,朝堂之上,针对仓廪足和羽化道的议论始终未绝。
四大世家,文武帝座,还有那位高居御座之上的皇帝「你们,究竟是怎幺想的?」
行墨锋擡起头,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与流转的阵法光辉,看向远方那座与天相接的巍峨宫阙。
玄天宫内。
激烈的讨论,此刻正在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