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裂声从太液池传来——破冰船正碾开河道。秦明微笑,三幅舆图在眼中重叠。
更西边,罗马鹰旗正掠过地中海;印度洋上,阿拉伯商船满载香料驶向东方。
棋盘,越来越大。而执棋的手,刚刚拈起一枚黑子。
腊月二十三,太子秦恒踩着没踝的积雪走进太极殿东暖阁时,发现御案上摊开的并非奏章,而是一幅新绘的《四海番贡图》。秦明正用朱笔在南海某岛国位置画圈,笔尖悬而不落。
“恒儿,你看此处。”皇帝头也不抬,“三佛齐使臣昨日递国书,愿以龙脑香千斤换《齐民要术》抄本。你当如何批复?”
太子怔了怔。他刚结束为期半年的河西巡边,满脑子还是烽燧兵制,忽被拉回朝贡贸易的细务,一时语塞。暖阁里银霜炭噼啪作响,映得他额角细汗微亮。
“儿臣以为...”他谨慎道,“《齐民要术》乃农事根本,不可轻传。可赐丝绸百匹,令其岁贡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