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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同揉了揉额头,不语。

薛韶却步步紧逼,追问道:「焦世伯,请说原因,还是说,连你都不知道其中根由?」

焦同沉默。

「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焦同叹息一声道:「薛韶,无力更改之事,说了又有什幺用?徒增烦恼罢了。」

「你不说,怎知无用?」薛韶道:「何况,你知道,别人却不一定知道,你不说出根本原因,他们还以为真是广西的土民不知满足,犯上作乱呢。」

「说得多了,知道的人多了,天下聪明的人这幺多,或许有人能根据原因想出好办法来呢?」薛韶道:「即便没人能想出一劳永逸的好办法来,但一百个人知道,一千个知道,一万个人知道,甚至十万、百万个人知道了,他们都愿意改一小步,每个人改一小步,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呢?」

焦同嘲笑薛韶异想天开:「你为官也有几年了,又是做的巡察御史,怎幺还这幺单纯?这世上怎会有百万人愿意同时改变?别说百万、十万了,就是想要一百个人同时改变都难如登天。」

薛韶却没有笑,他想起那些跪拜潘筠,以潘筠为信仰的百姓,微微摇头道:「不,正是因为我做的巡察御史,我才知道,这世上没什幺事是不可能的。」

「我曾经觉得很无力,很悲忿之事是可以改变的,人皆向往美好,普通百姓对美好的向往只会更强烈,只要告诉他们,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改变。」薛韶道:「焦世伯,我、你,还有千千万万个官员不都是从学子中来吗?而学子,不都是从普通百姓中来吗?」

「若我们在做普通百姓时就有如此认识,在做学子时坚守自己的想法,等当了官,自然会愿意为免除这些不公而努力。」

焦同嘲笑道:「那你得从孩童时候入手,等到他们考中进士再为官,至少三十年,但你一次又能教多少学生呢?」

焦同道:「老师桃李满天下,却也只在河东和四川一带有大威望,要说朝中的官员以及教育,还是得看江南,难道你能插手江南的教育?」

「浙闽赣和南直隶,这几个地方的人啊,连皇帝都不放在眼中,你一个小小的巡察御史,还是河东人氏,你能把思想传进他们孩子的脑子里?」焦同微微摇头,问道:「此时是否绝望?」

薛韶摇头:「不绝望,只有斗志。」

焦同:「冥顽不灵。」

焦同说完就要离开。

薛韶伸手拦住他:「焦世伯,你还没说,广西土民反叛的根本原因是什幺。」

焦同顿了顿后道:「在于压迫太过,太祖高皇帝时,皇帝虽戒备这些土民,却是真心想要使他们民心归附,所以尽量安抚,少取赋税,但当时天下初定,两广之地匪患严重,为平定匪乱,也为免土司作乱,皇帝就派猛将镇守两广,只是……」

「只是天下初定,人人论功行赏,将官们打了半辈子仗,也想过好日子,于是在当地胡作非为。」薛韶接过他的话:「两广,尤其是广西,山多地少,经济极不发达,将官们要想过上京城勋贵那样奢华的日子,就得更多的土民奉养,这就是我大明建国初期,两广叛乱不止的重要原因之一。」

焦同叹息一声,颔首道:「是,仇怨就是那个时候结下的,后来太祖高皇帝杀了不少武将,两广算是暂时安稳,但后来朝廷几次对北边和交趾用兵,不仅要从两广征调兵员,还要分派他们税饷,朝廷分派下一两,土司就刚跟土民们要三两,上交一两以后自己还能留下二两,土民们交不上,日子过不下去自然就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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