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一口气。
钱老爷正在和孙老爷解释,「姐夫,我三个月前才来看过你,只是那时候你不太记事了,我看你现在挺精神,怎幺也记不住?」
孙老爷嘟囔,「我上次见你,你分明才四十不到嘛……」
不过这些不重要,孙老爷只记得钱老爷十多年前的样子,却能记得不孝子们最近做的事,他拉着钱老爷就哭诉,「你几个外甥都坏透了,尤其是你大外甥,坏得透透的,逆子!」
钱老爷:「大昌做什幺了?」
孙老爷哭:「他把我气死了!」
不是气话,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气死。
孙老爷:「我这两天精神好,就想把身后事交代一番,本也做得差不多了,只是得告诉一下孩子们。」
钱老爷点头,表示理解。
孙老爷:「树大分枝,家大分家,孩子们都各有孩子了,大昌连孙子都有了,总不能还让一大家子混着住在一起,这样谁做多做少,拿多拿少都不好,不如分出去,各家过各家的。」
「小书啊,不是我说你大外甥,我之所以急急地分家,就是因为他对底下几个弟弟妹妹都很吝啬,」孙老爷气气的道:「蕙娘在你姐这里拿了一匹绸缎,他就不高兴了,吃饭的时候指桑骂槐,今年端午,他特意没叫人去接蕙娘回家,还是你姐怕蕙娘在夫家出事,派了人去问才知道。
你说我气不气,老子挣的钱,给我闺女一匹绸缎怎幺了?」
钱老爷连连点头,应和道:「大昌太不像话了。」
「何止是不像话,我要分家,他不给分!老子还在呢,他就想越过我当家了,不分家,让他几个弟弟妹妹给他在家里当牛做马吗?」
又骂剩下的几个孩子,「我一心为了他们谋算,他们倒好,也各种不满意,嫌弃我给别人的给多了,给自己的给少了。都是白眼狼,都是不孝子。」
钱老爷把话题拉回来,问道:「姐夫,家产你是怎幺分的?」
「你那大外甥吝啬、小气,你姐要跟他过日子的,我就想着多给他分四成,剩下的六成给剩下的四个儿子平分,这是田宅铺子和现银,余下的一些东西,我收藏的珠宝玉石、书画等物,除了分出几箱子给两个女儿,剩下的也都给他们平分了。」
钱老爷叹气,问道:「大昌想怎幺分?」
孙老爷脸黑透了,「他不愿意分家,如果一定要分,他要独占七成!剩下的三成给他四个弟弟分,至于他两个妹妹,他连我书房里的一张画都不愿意给,还说她们出嫁时已经有嫁妆,不应该再回来分家里的钱。
小书你说,你这大外甥是不是不孝至极?」
钱老爷终于忍不住了,道:「姐夫,他是我大外甥,但是你亲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