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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皱了皱眉,略一思索,还是摇头把心底的怀疑打飞,决定当做什幺都不知道,不探、不问、不怀疑。

卢远看着文书走远,附耳道:「大人,他怀疑了,要不要……」

「要干嘛?」于谦低声道:「他不过一县衙小吏,也算尽忠职守,我们微服是来查真相,不是来害人的。」

卢远:「……大人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说要不要过去警告一下,让他在家休息一天,反正我们明天也要现身。」

于谦脑海中就闪过他们五个手忙脚乱把他拖出县衙后院,隐瞒吴师爷的场景,摇了摇头道:「不必,他就是怀疑了,也未必会上报。而且,怀疑我的,不止他而已。」

于谦坐在人堆里,只是稍稍抛出一个话头,便多的是人来接话,然后,他就知道了很多,很多事。

微服的人总喜欢从平民口中探民生,并不是因为他们知道的多。

平民百姓能知道什幺呢?

在这里坐着等救济的平民百姓,有近一半的人不知道他们今年换了县令。

他们不知道县令姓什幺,叫什幺,更不知道县尉和主簿是谁。

只有余下的一半,尤其是老年人,他们才知道多一些信息。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知道今年朝廷和他们征了银税。

他们只知道,今年的日子特别难过,从过完年开始,好像就有干不完的活。

衙门让他们每家出一丁,从前有优待的孤寡之家也要出人,否则就要出钱出粮;

他们只知道,今年六月初,里正就让他们每户多准备二钱银子的税,至于是什幺税,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日子要更难过了。

只有在外读书,或是在外行走的人才能和于谦说:「听说是加的这二钱银子是银税,朝廷要银矿缴纳的,但银矿拿不出来,布政司就让各州府筹款,各州府又让各县筹这笔钱,县令又分派到我们每一户头上的。」

于谦气乐了:「朝廷今年要江西银矿上缴多少白银?」

卢远是锦衣卫,他脑子好得很,直接就报上数:「两千八百六十五两。」

有零有整。

于谦:「就算银矿缴不出这幺多白银,全部摊派下来,江西布政司下治十三府,下辖七十八县,玉山县是怎幺每户分到这二钱银子的增税的?」

两京十三省,江西人口最多,虽然近年户部没有普查江西人口,但用洪武年间的数据,户数也在百万之上。

就算是只取百户数,一户二钱银子,若是户户都要缴纳,只增税一项就是二十万两,和朝廷要求的两千八百六十五两的数据之差……

于谦狠狠地闭了闭眼,起身道:「走,我们进去见一见这位名扬江南的侠义道士。」

王费隐还在给人治病,于谦和卢远挤进院子,他只是擡起眼皮扫了一眼,便垂下眼眸继续给人问诊。

于谦脚步微顿,他很想和这位王观主聊一聊,但显然,他抽不出空来。

于谦看向不远处的潘筠,决定先找她。

从薛韶的口中便知,她虽年少,却绝对不是傀儡。

潘筠刚给一个人抓完药,一擡头便看见于谦,顿时满脸笑容。

卢远凑到于谦身边,一脸不可置信:「大人,你伪装得挺好的,一路我们经过这幺多县,玩了好几出,你都没被人识破,怎幺到了玉山县,好像每个人都看出您是谁了?」

于谦:「没有每个人,只有两个,不,应该说是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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