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眼睛微亮,颔首道:「还是国师知我,他们都以为朕不用他是介意他提议南迁,却不知,朕看他,便如视小人,自然不愿意用他。」
潘筠问:「朝中百官,有多少是君子,多少是小人,陛下分得清吗?」
朱祁钰嘴巴微张,回答不出。
「国君用人不当以君子小人来区分,而当就事论事。一件事,小人去做,事半功倍;君子去做,事倍功半,陛下是用小人,还是君子?」
朱祁钰若有所思:「但从前太傅与朕说,君当远小人,亲贤君……」
潘筠微微一笑:「那时陛下是郕王,上的是公开课,太傅自然要这幺说,这样郕王为了亲近陛下才会当一个贤王,他私下给先帝授课时一定不这幺说。」
朱祁钰瞪大双眼。
潘筠道:「陛下以为,先帝为何重用王振?」
朱祁钰沉思片刻后道:「朝臣们都说,皇兄是被王振迷惑;皇兄却告诉我说,他用王振是因为王振忠于他,他要用王振制衡朝臣。」
潘筠:「但王振是个小人,为何深受三位杨阁老教导的先帝还是亲近他,远离朝中贤臣?」
朱祁钰心脏怦怦跳。
潘筠身子前倾,盯着朱祁钰的眼睛道:「陛下,你要记住,若你感觉你掌控不住局势时,那就亲贤臣,远小人!若你可以掌控,小人,未尝不可一用。」
朱祁钰目光微闪,若有所思道:「朕刚刚登基,既无威望,也未曾立功。」
潘筠嘴角轻挑:「可是,徐埕也只是个小翰林,陛下若是不会用小人,何不用他来练手?」
潘筠慢悠悠地道:「不管做什幺事,手熟最重要,做皇帝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