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你问问孙原贞,灾前,百姓都能安居于土地,为何灾后却不能回归土地?他们的地哪儿去了?再问问他,浙江官田赋重,你们不想着减轻官田赋税,却想把赋税平摊到民由轻额者,脑子是怎幺想的,你家原来一年只需缴一石粮,现在当官的告诉你,因为官田赋重,所以你们要为官田佃农分担一部分,从今年开始你家要缴二石粮,浙江年年民田农民和佃农与官田佃农因为抢水互殴,他们都不长脑子想想恩怨从何而来吗?做决定都是用脚趾头点的?」
皇帝看见嫩脸一红,因为这个命令是他前不久下旨命孙原贞督办的。
汪皇后一看他脸红就知道了,忍不住问:「这是谁给陛下的提议?」
「是浙江右布政使杨瓒,」皇帝小声道:「此法—-还行吧,均衡赋税,总不能真的减免官田赋税,国库本就没钱。」
所以只能平摊均衡,让官由佃农不至于太难过。
朱祁钰也不笨,潘筠这样说,必不是在说杨瓒和孙原贞,而是在点他呢。
虽然羞愧,但朱祁钰不打算改,他小声和汪皇后解释道:「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若有一日国库充盈,再整体减少赋税,减轻百姓压力,不然,此时就减,国库又从何处要钱呢?」
当家之后,汪皇后也知道财米油盐贵了。
自她有心帮助皇帝多创收,又有雄心做出一番事业之后,她就一直在精打细算,内库中的钱不能全用了,她现在已经动用自己的嫁妆。
但她只是普通的官家千金,父兄都还算清廉,并没有给她准备很多嫁妆,所以她理解皇帝。
她伸手按了按皇帝的肩膀,柔声道:「那我们就将此事记下,以后有钱了就减去一些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