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确认了三遍后呼吸急促起来,看了看儿子,最后咬牙:「幺儿,你明天一早去找你五叔和庆伯,这件事要暂时瞒着村长·」
王进一口应下,心口也火热起来。
能够保住十亩地,他自然是愿意拼尽全力的。
这可是父兄努力了几十年才存下来的田地,容易吗?
直到此时,老人才问薛韶:「公子不是一般的读书人吧?」
薛韶轻笑道:「在下身上有点功名,所以消息比旁人灵通一些。」
这何止是一些,那是相当灵通啊。
但薛韶衣着并不见华贵,他换下来的衣服是很普通的细棉,是很多家境一般的书生会穿的衣服,刚才他拿着衣服去厨房烘时还看到衣角有个补丁。
也是因此,老人没想过他会是权贵。
普通的书生,即便是举人老爷,也打听不到这样的消息吧?
还敢直呼布政使的名字。
老人怀着疑惑躺下。
而薛韶却盘腿坐在床上,没有入睡,他走了三个周天,直到身上微热,微微发汗,这才收功躺下。
他已经如此小心,第二天早上醒来依旧感觉到喉咙干涩,吞咽口水时有些疼痛。
薛韶压下心中的不安,请王进妻子将昨天的药又熬了一遍,吃过后才离开。
而王进已经趁着早上的功夫到村里去找串联,找了好几家,等薛韶告辞时,他已经找来八个青年,都是愿意跟着他到县衙去一游的。
青年们虽然跟着薛韶进城了,但心里还是很志芯害怕。
一路上不断的问:「真的行吗?我们去告王老爷,不会被打板子吧?」
「是啊,这个时候打板子,不能下地,要耽误农时的。」
「买伤药还得花钱。」
「就怕告不赢,最后得罪了王老爷,不仅要丢掉地,还会倒欠很多钱。」
越说,众人越志芯,脚步也越来越慢。
薛韶知道,再给他们来两句,王进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八个人就要散了。
他便停下脚步笑着回头:「诸位,我认得杭州知府,跟他有些交情,你们说的只要是实情,我可以保证你们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判决。」
众人一愣,连忙问道:「公子是知府的亲戚?」
薛韶笑着摇头:「不是亲戚,但交情还行吧,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几人不再迟疑,连忙跟上薛韶的脚步。
王老爷是很厉害,但也没厉害到认识知府吧?
薛韶就这样把人送到县衙门口,看着他们去敲响了县衙门前的大鼓,这才转身离开。
王进才敲完鼓,回头想找薛韶时,发现薛韶不见了,一时心都凉了。
他正想去找,被走出来的衙役一把抓住:「等等,等等,是你要告状是吧,跑哪里去?赶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