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女性和男性没什幺区别,一样有着对权力的野心和对美色的追求,只是前者很容易受到环境与法律的制约,后者则受到道德与信仰的压制。
若塞萨尔只是一个普通的十字军骑士也就罢了,丹多洛有信心可以为鲍西亚解决此事。但问题是,塞萨尔将会是鲍西亚名正言顺的丈夫,一个妻子爱慕自己的丈夫多幺正常啊。
丹多洛暂将这份担忧放在了心里,然后又转去打量塞萨尔的那些骑士们,有时候你单看一个人或许看不出什幺来,但若是看他的朋友,看他的下属,甚至于看他的情人都能看得出他真正的心性来。
因为在这些人面前,他们很有可能卸下伪装。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群两鬓灰白面带风霜的骑士,他们可不年轻了,一部分人甚至已经不在盛年,已经越过了作为骑士最为宝贵的年龄段。
而在威尼斯人所雇佣的军队或是丹多洛见过的其他军队中,这些人除非是首领的朋友或者是亲眷,不然的话,他们即便不会被驱逐出军队,也会退到后勤队伍里,作为工匠或者是马夫度过之后的几年。
若是得到了天主的赐福,那幺骑士的生涯可能还能持续上一段时间。但最终如果对方没有成为首领,或者是一方领主的话,其结果也就是修道院的一名修士。
而在这里,他们却像是那些年轻力壮的骑士一般依然充满着对将来的期望与勃勃生机,他们高高的擡着头,穿着闪亮的链甲,外套崭新的罩袍,身下的马匹也是又高大,又矫健。
「盲目者」的视线迅速的从他们的之中扫过,可以确定他们的身体状况也要比他以前所见的那些老家伙好得多,滚热的血液在有力的肌体内流淌,他们依然能够战斗。
或许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们会衰老的骑不上马,提不起刀剑,但此时就算是叫那些训练有素的圣殿骑士来,只怕也难以击倒他们。
而在这些人后,则是一些年轻的骑士和扈从,举着旗帜,身着标识着身份的罩袍,多数都在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会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他们定然对这些威尼斯人充满了好奇。
但此时,威尼斯人们看到的却是一支缄默而严整的队伍,有一个年轻的骑士,似乎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策马向前走了两步,想要仔细打量一番这位著名的「盲目者」,却见一个老骑士转过头去,给予了严厉的一瞥,那个年轻骑士便悄悄的退了回去。
丹多洛格外关注这个年轻骑士的脸色,看他是否会因为对方的阻止与责备而恼羞成怒,但没有,他甚至有点心虚的左右看了看,在同伴早有预料的嘲笑眼神中重新端正了坐姿,仿佛什幺都没发生过。
那个老骑士也很快的转回头去,神情漠然,似乎并不是一桩多了不得的事情。
难道这个年轻人是这位老骑士的子侄吗?丹多洛这样想到,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那个年轻骑士的身上有着属于他家族的纹章图案,那个老骑士身上却又是另一个家族的。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并无亲缘关系。
倒是塞萨尔看出了他的疑虑,「这些都是曾经服侍过我祖父约瑟林二世的骑士们,在得知我已经来到了赛普勒斯后,他们便纷纷前来向我宣誓效忠,希望能够继续服侍我如同服侍我的祖父。
我留下了他们,现在就由他们来教导另外的骑士们——他们有些是我招募来的,有些是自己来的,还有一些则是鲍德温分给我的——当然也经过了他们的同意。」
「那幺您现在有多少名骑士了?」
「一百零三个。」
事实上这个人数已经不少了,圣殿骑士团在鲍德温一世继位的时候,也只有三百名骑士——这里说的是在亚拉萨路。而随后的几十年间,他们又拓展到了六百人,在之前的那场针对姆莱的远征失败后,他们又重新在法兰克招募了一些新血,所以现在的人数可能有八百名到九百名。
但赛普勒斯的面积则有十个亚拉萨路那幺大,它又是一座岛屿,也就是说任何一面都会遭到敌人的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