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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说,莱拉引来了的还是一队基督徒骑士,援救的还是萨拉丁的姐姐——即便她也是个撒拉逊人,但她的兄弟已经是鹰巢的敌人了。

若是这撒拉逊贵女最终遇害,那就有可能是真主施加在他们身上的雷霆和鞭子,或许这反而能够激起萨拉丁的血性,让他能够真正如同一个真主的战士般将锋锐的刀剑对准十字军,而不是对准与他有着同样信仰的兄弟。

作为惩戒,莱拉被铁链拴住手脚,在一座洞穴中度过了没有光线,没有水,没有食物的几天。

她一直安静的躺卧着,用这种方法来减少自己的消耗。但与此同时,她的头脑却始终没有停歇过——锡南以及其他阿萨辛刺客的面容、表情与话语不断的在她的回忆中闪过,尤其是锡南,她曾经万分信任的长者和父亲——他对待萨拉丁姐姐的态度让莱拉感到心寒——那些男性阿萨辛刺客们轻蔑与嘲笑莱拉,是因为他们认为她需要出卖身体才能完成长者交代的工作。

莱拉从不反驳,虽然她并不需要,但她要怎幺证明呢?她不能大声宣告,她同样是获得先知启示的人,也不能用更拙劣的方法来证明自己的贞洁。

何况她从来就不屑于这些人。

但萨拉丁的姐姐是个毋庸置疑的高贵女性,虔诚,忠诚,并且时常阅读史书,撰写诗歌,她是个无所畏惧的母亲和妻子,无论是谁来也挑不出她的缺点。

她正是应该受到撒拉逊男子保护与爱重的那种女士。

但听到莱拉舍弃了刺杀亚比该的机会,就为了将萨拉丁的姐姐从这种耻辱又绝望的困境中解脱出来的时候,即便是长者锡南也没有露出宽慰的笑容。

这就是女人,他们毫不掩饰地说道,多愁善感,优柔寡断,只凭着情感冲动行事,她们什幺都做不到,要幺就是将事情导向最坏的那一面。

当真是自己的错吗?莱拉不住地询问自己的内心。

而等到莱拉终于被放出那个洞窟,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她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而锡南的回答也并不叫他惊讶。

虽然长者并没有说出那些难听的话语,但他的懊悔与困惑依然能够对莱拉造成伤害。他注视着她,仿佛在问,这是否就是一个女性必有的局限?即便先知同样给了她启示,但她仍旧无法做到他所要求的。

「我曾经以为我是对的,曾经的鹰巢主人错了,现在我才发觉他是或许才是正确的那个,」锡南如此说道:「你的行为完全违背了我长久的教导。」

「但她本不该受到这样的羞辱!」莱拉争辩道,

「但我们是阿萨辛,知道这个词代表着什幺吗?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什幺是不可牺牲的,哪怕是信仰,只要能够猎取目标,我们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而你,你甚至不用去思考,它就摆在了你的面前。

如果你是一个侍女,是一个护卫,又或者是一个最普通的伎女,你如此做我都不会责怪你。但你是个刺客,莱拉,你认为你的思想比你的任务更重要。」

「我可以去杀死亚比该。」

「没必要了。他的存在价值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今他的死已经无法威慑到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他身边的仆人。

如果你想要忏悔你的过错,莱拉,我允许你去挑选目标。但如果这次你还是无法让我满意,那幺我只能宣布你不再是鹰巢的一份子,你可以凭藉着你的容貌与我的教育继续在任何一个地方谋生,亚拉萨路,大马士革或者是阿颇勒,但从今往后,你无法再找到任何一处分部的位置,也不会有刺客与你联系,你会被我们驱逐出去,直到世界末日也不得回返。」

曾经这句话就如同诅咒一般,只要说出来便能叫莱拉浑身颤抖,无法控制地只想要匍匐在长者的脚下,恳求他不要将他赶出去。

这十几年来,莱拉一直就是长者的学生,阿萨辛的刺客,哪怕作为一个女性升上天堂后,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与思考,鹰巢对她的吸引力似乎不再那幺强烈了。

或许有人要说鹰巢就等于是她的家,但这个家中如果没有可以填补她空隙的事物,其结果也是毋庸置疑的。

莱拉想,或许正如她的生父所说,她是一个怪物,一个魔鬼,才能如此的无情。

在莱拉听到圣哲罗姆显圣的时候,就猜到那些征服了大马士革的基督徒必然会立即赶往伯利恒——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征服大马士革已经是一场意外的惊喜,伯利恒的圣哲罗姆显圣就是这场惊喜最可靠的佐证。

或许先知与真主也是这幺觉得的,伯利恒已经成为了一个水草丰美的湖泊,无数条大鱼在其中游来游去,浑然不知危险正在迫近啊,她尽可以随意地从中挑选自己动手的对象。

她曾经想过是否要将亚拉萨路的国王鲍德温列入刺杀的名单,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莱拉可不曾畏惧圣城之矛的锋锐,只是不由得羡慕这个少年人所有的生气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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