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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眼泪汪汪地道:“还有杨侍读。说他贪权擅断、野心勃勃,我呸,他们瞎了眼不成,哪翌使不是朕硬派给他的?就连堂堂的尚书,他都不肯做,说他野心勃勃?”

正德抽噎着,带着哭音儿道:“朕想用个自已地人,又没让他干预朝政。这都不行么?这都不行么?他们这么欺负朕,动不动就威胁说罢官不做,他们到底想让朕怎么样?”

谷大用眼角一阵急跳,陪笑道:“皇上莫哭,皇上莫哭,你是天子,全天下地人都听您的,这要叫人看见。岂不惹人笑话?”。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不啻于火上浇油,正德皇帝大怒道:“谁听朕地?谁听朕的?全是朕在听他们地,朕把国事全托付给他们,这还不够。

朕要吃什么、穿什么。几时睡觉几时起床全得听他们的,你说天下是朕的?就是这宫里头,他们都规定朕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不可以去。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谷大用见正德暴跳如雷,也不敢再刺激他了,他畏畏缩缩地道:“皇上息怒,他们上奏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您封还了也就是了,莫要伤了自已身子”。

正德擦了一把泪痕,从桌上捡起那张奏折,惨笑道:“封还?这次是内阁三公、六部九卿、文武百官逼宫来了。你要朕怎么办?”

门外刘谨等人早就悄悄候在那儿,听到此处终于相信杨凌说满朝文武试图将他们全部斩首的话是真的,自已受那些管事太监地吹捧确是中了东厂的奸计了。

此前杨凌与马永成共乘一轿,秘密进宫,约齐了八虎谈及此事,想不到这历史上气焰熏天地八大权监竟是有贼心没贼胆,一听惹了众怒,反吓得麻了爪。这两天任凭那些管事太监说的天花乱坠。都不敢鼓动正德出宫了,只盼着朝臣们能放他们一马。

如今听说连三公和六部九卿都出头了。就算他们没文化,也知道事态之严重,几个人跟头把势地爬进来,按照杨凌所教的法子又是哭又是叫,从正德吃奶的时候侍候他拉屎撒尿直说到为了哄他开心如何殚心竭虑。

一个个说的声泪俱下,如杜鹃啼血,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说泪,正德皇帝也顾不上思考他们怎么得了讯赶来,听得只是伤心大哭:眼前这些人可说是除了先皇,他感情上最亲近的人,那些大臣把他们说地青面獠牙如同鬼怪,让这少年天子如何肯信?

杨凌悄立在外边,低声对苗逵道:“人都控制住了?”

苗逵点了点头,说道:“杨大人放心,从现在起,皇上身边的人我都安排了御马监地亲信盯着,谁也别想和他们接近,不过........如果皇上还是拿不定主意怎么办?我们既然动了手,再偃旗息鼓必然要引起他们注意”。

杨凌轻轻叹息一声道:“皇上年幼,要靠着满朝文武治理江山,要他冒着百官请辞地危险为我撑腰,确实难为了他”。

他唇边浮起淡淡笑意道:“不过........杨某也是早就在官场待过的人,大地官场和小的官场除了权力大小也没有甚么不同,他们可以请辞,皇上可以不允。”

杨凌想着十年苦读的学子们进京赶考的情形,想起严嵩为进考场磕头如捣蒜地模样,嘴边噙着丝冷意道:“功名利禄来之不易,我看顺水推舟留下来继续做官的人绝对是大多数,再稍加拢络,只要拢住了这些具体办事的人,几位尚书、几位学士,想走,就让他们走吧”。

此时刘瑾见皇上只顾大哭,可是也是一副毫无办法为他们撑腰的模样,忽然擦擦眼泪说道:“皇上,您在宫里的事,外臣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呢?这都是司礼监、东厂和锦衣卫在背后撑腰啊,他们本该是您的耳目,可是却反过来做了外臣的探子,把您地事全都告诉给他们知道,煽动言官难为皇上!”

魏彬忙道:“是啊,皇上,奴才亲耳听见王岳王公公对三位大学士说过:‘皇上年纪小。各位先生瞧见皇上有不对的地方,就直说,不用怕’”。

正德一听气得发抖,浑身哆嗦道:“这个........这个大胆的奴才!”

马永成因为女官杖毙案对杨凌有所嫌隙,可那只是小事,如今可是坐在一条船上,要沉一起沉,要过一起过。也是竭力配合,绘声绘色地道:“皇上,东厂地范公公常常叫奴才去问皇上经常买些什么东西,然后告诉外廷,这内库可是皇上自已的,他们连这都插手,还把皇上放在眼里么?”

正德脸色发白,厉声道:“常言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朕继位以来动过他们么?你们随朕多年,现如今也不曾在内廷中坐上要职,朕只有杨凌一个亲自提拔的官员,还是另设的内厂,也不曾夺了他们的权。他们这是做什么?”

张永在这些人中读书最多,瞧见皇上耐性将尽,便温声说道:“皇上,您还记得老奴和邱聚给您演地那皮影戏么?他们这是联合朝中大臣。欺负皇上年幼,想让皇上变成那提线木偶呢。

他们牵牵手呢,您就动动手,他们牵牵脚呢,您就动动脚,总之,就是他们想让皇上干什么,皇上就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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