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又抬起头,眯起眼,仿佛从那茂密的枝叶间看穿过去,看到了什么。
他定定地看了一阵,才对杨帆道:“我败了!不过,这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开始!后面……”
杨帆点点头道:“我明白,我现在只是站住了脚,仅仅是站住了脚而已!”
有些话,是不可以说的太明白的,就像有些事不可以摆在桌面上谈,两个人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
陈东笑了笑,忽然又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汝州了,汝州府衙里也有一棵桂树,不知道此刻开了没有。”
杨帆皱了皱眉,问道:“陈郎中准备离开刑部?”
陈东也皱了皱眉,道:“现在离开,还会有人送我,有人念着我。等你把整个刑部司完全掌握在手中,再把我一脚踢开的时候,陈某就真的成了一只丧家之犬。杨郎中不肯让我走的体面一些?”
杨帆道:“什么要走呢?我和你不共戴天之仇?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前辈,对晚辈不是应该多加照拂和携么?”
陈东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古怪的神气:“你敢用我?你放心用我?”
杨帆笑了:“什么不敢?什么不放心?陈兄方才还夸我站的高,看的都远。那么你知道我的志向在哪里吗?”
陈东与他对视着,良久良久,脸上终于慢慢露出了笑意。他双手拱手胸前,微笑地道:“陈某只是这桂树下的一只燕雀,所图不过是刑部司的一个郎中,他ri告老还乡、退休于居的时候。能加个侍郎衔。就是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了,怎么会知道鸿鹄的志向呢?陈某不必知道,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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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开了,满城飘香。
三法司审理潘君艺被杀一案,余波荡漾不绝,甚至激起了一场更大的风波。御使台揪住刑部考功员外郎潘梓文不放,锲而不舍地攻讦着,摆出了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