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眯起老眼,认真地看了半晌,脸色陡然变得铁青,双手也禁不住发起抖来。张易之站在一边偷眼瞄着,也只是隐约看清一些字段,似乎是武攸宜密奏武懿宗什么事情,隐约可见一些字眼似乎提到了奚族、突厥还有靺鞨人建国的什么事情。
“竖子该杀!当真该死!丧权辱国,一致于斯!”
婉儿和张昌宗都有些惊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武则天紧紧攥着武攸宜的秘奏,呼呼地喘了一阵粗气,忽地有些颓然。
沉默半晌,她才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婉儿,传旨,河北战事已然了结,着四路讨逆征北行军大总管武懿宗立即向武攸宜交卸职务,返回洛阳,以其军功,着即就任左金吾大将军,统领京都屯兵!”
上官婉儿连忙欠身称是,武则天将那封秘信攥在手中,颤巍巍地转过身去。
闫知微贪生怕死,却也不过是在屠刀的逼迫下,歌舞一番以泄赵州城守军士气,而武懿宗失地丧民,给朝廷所造成的损失与闫知微相比简直是一天一地。武懿宗若不是姓武,若不是与她武则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真是死一万遍都不足惜了。
武攸宜在信中历数武懿宗在河北的桩桩蠢事,再三恳请女皇把他调走,再不然,天知道他还要干出什么无法想象的蠢事来。
武则天如今真是恨极了这个小畜牲,可她能怎么办呢,这件事她只能尽量地隐瞒,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
因为武懿宗的愚蠢,武则天对武家子侄更加的失望,她愤愤然地向天津桥头望去,只见那里的人群正在散去,看样子行刑已经完毕,但是随即武则天就发现似乎有人在为闫知微一家人收敛尸体。
武则天因武懿宗的蠢行而激起的一腔怒火顿时有了发泄的目标,她一指天津桥头,沉声喝道:“闫家老幼不是尽数伏诛了么?这是谁人替他收尸?是有人同情奸贼,还是闫家犹有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