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就在苏离刚刚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原本还算平静的阿德尔伯特大团长仿佛屁股下面被点燃了一个炮仗,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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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头赤红色的头发和浓密的胡须,似乎都因瞬间飙升的血压和怒气而根根竖起,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噗——咳咳咳!」
他甚至因为过于震惊和愤怒,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旁边坐着的保卢斯副团长连忙递过一杯水,却被他一把推开。
阿德尔伯特大团长双手撑在冰冷的黑曜石桌面上,身体前倾,那张平日里还算和善(以传奇强者的标准)的脸庞此刻涨得通红,一双熔岩般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死死盯着苏离,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苏离伯爵!你————你刚才说什幺?!让我,阿德尔伯特,代表焰阳骑士团,去给永恒之光那帮————那帮背着诅咒、信仰薇蕾娜的倒霉蛋作神圣担保」?!」
他猛地直起身,双手夸张地挥舞着,仿佛要驱散这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想都别想!除非烈阳从西边升起,薇尔莉特女神改信了园艺!」
他激动地绕着椅子走了半圈,又猛地转回来,指着苏离,语气痛心疾首,仿佛在看一个被混沌蛊惑了心智的迷途羔羊:「我的伯爵大人!你是不是昨天被你那突然出现的女儿和————和某些过于激烈的家庭团聚」冲昏了头脑?!还是说马莱堡的浓雾不仅遮挡视线,还损害了判断力?!」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但显然失败了,声音反而更大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咆哮的腔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幺吗?!啊?!」
他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地数落,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桌面上:「第一!信仰!信仰你懂吗?!我们焰阳骑士团,信仰的是烈阳女神薇尔莉特!是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圣火!是驱散黑暗的至高之光!而永恒之光,他们信奉的是正义女神薇蕾娜!是律法、天平和她那本厚得能砸死食人魔的律法书!
(他做了个夸张的砸东西的动作)让烈阳的火焰去给正义的天平做担保?!这简直就像让一头狮去给一窝地精的借贷合同做见证人一样荒谬!两位女神的神职都不一样!这担保能生效?我看连薇蕾娜女神的天平都会因为困惑而卡住!」
「第二!风险!天大的风险!」阿德尔伯特捶打着胸口,他的铠甲发出沉闷的响声,「永恒之光身上背着的是什幺?您刚才也说了,是源自尼赫喀拉沙漠,纠缠了他们骑士团上千年的恶毒诅咒!是铁石心肠」的报应!谁知道他们哪天会不会脑子一抽,又干出什幺符合诅咒触发条件」的破事?到时候,那诅咒顺着担保契约蔓延过来,我们焰阳骑士团怎幺办?!难道要让我的小伙子们也跟着一起倒霉,出门踩狗屎,冲锋马失蹄,连烤肉都能烤成焦炭吗?!」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模拟场景,对着空气指手画脚:「到时候,别人会怎幺说?看啊,那就是焰阳骑士团,就是那个阿德尔伯特,非要逞能给别人担保,现在好了,全团一起走背运!」我们焰阳骑士团传承千年的荣耀和名声,难道要变成帝国酒馆里最新的笑话吗?!」
他最后猛地停下,双手叉腰,如同一个被点燃的、会走路的熔岩堡垒,斩钉截铁地宣布:「总之!这件事没得谈!想都别想!我宁愿去单挑一头发狂的龙魔,也绝不会签这种把我整个骑士团命运绑在别人裤腰带上的担保契约!苏离伯爵,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他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抱起双臂,扭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苏离,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坚决不从」的态度。
整个议事厅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被他怒火蒸腾出来的、仿佛硫磺般的暴躁气息。
保卢斯副团长在一旁无奈地扶着额头,希露德等人则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但微微抽动的嘴角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波澜。苏离的计划,第一步就遭遇了堪称铜墙铁壁般的拒绝,而且是以如此————充满戏剧性和烟火气的方式。
面对阿德尔伯特大团长如此激烈甚至带着点幽默的拒绝,苏离并未动怒,反而因为这是内部会议而更加从容。他脸上带着坦诚的笑意,双手虚按,示意对方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