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团长,我的老朋友,别把门关得那幺死嘛。」苏离语气轻松,试图化解一些火药味,「我们不妨从另一个角度看看这件事的好处。您想想,如果这份担保契约」能够达成,并且在其中明确约定,永恒之光骑士团未来必须严格遵守光荣战争」的价值观————」
「光荣战争的价值观是什幺,我想您是女神的传奇骑士,就不需要我过多为您赘述了。」苏离引导着,「您看,这本质上,是在将我们烈阳女神所倡导的秩序、仁慈(在敌人屈服后)与净化的教义,以一种具有强制约束力的方式,推广到另一支强大的、信仰不同但目标并非敌对的骑士团之中。这难道不是在更广阔的范围内,传播女神的光辉与理念吗?让更多的骑士和军官,在实际行动中践行接近于我们教义的准则,这长远来看,对教会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阿德尔伯特大团长听着,火爆的脾气似乎稍微降温了一点点,他摸着赤红色的胡须,熔岩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
传播信仰,确实是每一位女神信徒的夙愿。他微微意动,但这点意动如同投入熔岩湖的小石子,瞬间就被更现实的顾虑淹没了。
他用力摇了摇头,依旧坚定地拒绝:「不行!苏离伯爵,你说得有些道理,但这是两码事!」
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焰阳骑士团徽记,「传播教义,那是教会祭祀、圣徒、
还有各地修道院院长们的职责!他们负责用经文和布道感化人心。而我,阿德尔伯特,是焰阳骑士团的大团长!我的首要职责,是为我摩下几千名弟兄们的性命和荣誉负责!我不能拿他们的命运去赌一个可能」的传教效果!」
他似乎找到了有力的论据,目光转向一直沉默旁观的希露德:「希露德总管!你也是传奇骑士,你执掌复仇之阳骑士团。你来评评理,你会愿意让你自己的骑士团,去为另一个信仰不同、还背着古老诅咒的骑士团未来的行为做担保,承担可能蔓延的厄运吗?你会吗?」
希露德被突然点名,英气的脸庞上神色不变,她冷静地迎向阿德尔伯特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平稳:「阿德尔伯特大团长,首先,复仇之阳骑士团目前确实无法与焰阳、永恒之光这样的帝国顶级骑士团相提并论。但是,」她话锋一转,带着一种纯粹的信念,「如果我的骑士团拥有同等的地位和力量,并且确认此举能为了薇尔莉特冕下的荣光,为了扩大教会的战略优势,我认为————我们责无旁贷。风险固然存在,但收益与意义同样重大。」
阿德尔伯特被这番「高大上」的言论噎了一下,有些悻悻地哼哼了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既然你说得这幺轻巧,那好啊,我去帮你问问鹰骑士团(烈阳教会另一支著名骑士团)他们愿不愿意干这活儿!反正我是不愿意!」
他重新看向苏离,语气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这些正义骑士,归根结底不是我们烈阳的信徒!不然他们祖先当年也不会在阿拉比干出铁石心肠」,屠杀平民那种事情!谁能保证他们将来不会再犯?就算有女神契卷这都不保险啊,更何况如今。这事太过危险,没得商量!」
眼看信仰和荣誉的角度无法打动这位固执的大团长,苏离知道,必须抛出真正有分量的筹码了。他身体微微前倾,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微笑,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抛出了他准备已久的杀手锏:「大团长,如果我愿意尽全力,帮助烈阳教会,在选帝侯议会中————拿到一张属于我们自己的世俗选举人票呢?」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在阿德尔伯特脑中引爆。
「您应该很清楚,虽然我们烈阳教会影响力与日俱增,但在帝国最高权力圈一选举人团中,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属于教会的世俗选举人席位。尤里克教会有米登兰选帝侯,其他主要教派也大多与某些选帝侯家族绑定。而我们,一直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目前选举人团中,我们只有一张教会票。」
苏离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想像一下,如果烈阳教会拥有了自己的一张世俗选举人票!这意味着什幺?意味着我们在决定帝国未来、在最高议政厅发声时,将拥有更大的底气和话语权!这意味着女神的光辉,将真正照耀到帝国权力的最核心!」
他看着阿德尔伯特那瞬间凝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般的表情,缓缓说道:「而促成此事,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也需要强大的盟友共同努力。如果您,以及您代表的焰阳骑士团,愿意在担保一事上展现出足够的魄力与远见,我相信,在争取选举人席位的过程中,苏兰德行省以及其他选帝侯会更加看重两个骑士团联盟的影响力。届时,您不仅是骑士团的大团长,更是为整个烈阳信仰开辟新纪元的英雄!」
苏离巧妙地将「担保永恒之光」与「为教会争取选举人票」这两件看似独立的事情捆绑在了一起,将一个巨大的风险,包装成了一个通往无上荣耀的阶梯上的关键一步。同时,用这张关键的选举人票,来说服阿德尔伯特大团长。
如果他不帮苏离解决永恒之光骑士团的诅咒问题,那苏离也没办法拿下选举人票。他要幺这两项,全部拒绝。要幺这两项全部接受!
阿德尔伯特大团长彻底愣住了,他张着嘴,那双熔岩般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的火焰仿佛都停滞了燃烧。帮助教会拿到选举人票?!这个诱惑————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