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显然已经中毒颇深。
段融眉头一拧,微微叹了口气。
如意也不过就是他们的工具,用完即弃罢了。
段融手一翻,便从瓷瓶里倒出了一粒药丸。朱鹤站在段融的身后,淡淡道:“毒入脏腑,心脉已烂。救不活了!”
段融仿若没听到朱鹤的话一般,还是将那药丸,塞进了如意的嘴里。
段融捏了捏如意的喉咙处,让她将药丸吞了下去。
如意吞下药丸后,数息后,便悠悠转醒。
她脸上的青紫之色褪去,双颊微微泛红,艳若桃一般,甚是动人。
段融深通医理,他自然知道,这其实并不是毒性祛除的征兆,不过是那药丸暂时将毒性压了下去而已。如意此刻,只是在燃烧她生命最后的一点光彩。
如意睁开眼来,怔怔地看着段融。
“大人!”
如意凄楚地喊了一声,欲要起身,却忽然喉咙一甜,一大口黑血混杂着烂肉,吐了出来。
那样子,就仿若一颗美艳的鲜桃,陡然烂了一块一般。
如意的身子重新跌倒,此女虽然命数凄惨,但她毕竟是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段融实在难以对她升起怜悯。
如意看着段融,喃喃道:“大人,如意并不是有心害你。只是奴家的哥哥被他们拘着,奴家不敢不听令行事啊!大人,奴家是身不由己!”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段融目色闪过一抹凄楚。
他不由地想起了太和楼的楼主秦崖,若不是有重要的人,被葛如松控制,他怎会还未审讯,就刚烈而死!
看来,这乃是葛如松的一贯手段。
段融道:“如意,你不要说话了。”
“不,大人!奴家要说……”如意的断了两根指头的手,用力地攥着段融,道:“奴家说这些,不是奢望大人能原谅奴家。奴家只是但愿……但愿大人,莫要憎恶奴家……”
如意说着,她脸上的艳红褪去,她的脸色开始苍白如纸,瞬间便气若游丝一般。“奴家只是遗憾……不曾侍奉过大人……”
如意凄迷的眼神,最后一刻,还盯着段融的脸。
只是她的瞳孔已经不再有光彩了。
段融知道如意已经死了,他将如意攥紧自己的手掰开,就在这时,忽然一张叠好的纸张,从如意肩头被撕烂的衣裳口处,掉落了出来。
段融目色一动,将那纸捡起,打开一看,只见纸上是一个“永”字。
光火映照之下,段融的脸色微动,他的心头在看到纸张那瞬间,竟微微一疼。
那个永字乃是他写的,交给如意临摹。只是此时那纸张的永字的右下角,却写着一个小小的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