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到傅易的藏身之处,覆灭秽血教,而且这一切都发生在段融成为裁决宗正司的副司座不过一年半而已。
最初朱鹤在长老院內举荐段融做裁决宗正司的副司座,虽然说了什么段融擅长破案云云,但那些长老不过就隨便一听,只当是朱鹤为了跟杨思鉉爭夺权力的託词罢了。
现在看来,朱鹤当初说的,竟没有丝毫夸大。
因为这是实打实的功绩啊!
傅易和秽血教祸害了青州近两百年,一直是宗门的心头大患,但这两百年间,换了多少裁决宗正司的司座,谁人能建功呢?
当日的会议中,杨思鉉便向长老院请辞了裁决宗正司的司座之位,朱鹤代替长老院接受了他的辞呈。
朱鹤当即就在长老院內提议段融接任裁决宗正司的司座之位,宗门的诸位长老,自然都无异议。
如此不世之功,可谓风头正劲,谁又能有异议呢?
至此,朱鹤彻底完成了他接任门主以来的权力整合,以杨思鉉退位,段融接任裁决宗正司司座为標誌,这不单单是拿下了裁决宗正司那么简单。也代表著他门主的威信,彻底服膺了宗门的诸位长老。
这样一来,他以后办起事来,在长老院內想推动一些改变,阻力就会小很多。这一点,对朱鹤来说,是颇为重要的。
长老院那边散会后,杨思鉉便回到了他在铁石峰山坳里的那座竹楼里,他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此地了。
杨思鉉抚过那张颇为古朴简陋的几案,轻轻笑了一下,自道:“在这住了数十年,倒还是有些感情的。”
杨思鉉站起身来,目光扫过这间竹屋,他一向別无长物,以后不做裁决宗正司的司座,那些卷宗资料,对他而言,已然无用。
唯一想要带走的东西,便是几本古籍和笔记罢了。
杨思鉉走到了墙角的箱笼里,开始翻找他欲带走的几本书籍,就在这时,隨著竹楼台阶上咯吱咯吱的声响,一个人影站在了竹屋的门口。
杨易走了进来,看著在箱笼前翻找的杨思鉉,刚欲说话,喉头竟有些哽咽,他压了下来,才道:“叔父,我听说你在长老院里已经辞去了司座之位?”
杨思鉉將一本书册抽了出来,放在了旁边另一个箱笼的盖子上,这才扭头看向杨易,笑道:“你消息倒灵通。”
杨易看著杨思鉉的那难得的笑脸,竟是心口一疼,道:“叔父,你做司座以来,勤勤恳恳,別人不知,我最清楚了。而你大半的心力都消耗在秽血教上……”
杨思鉉忽然打断了他,道:“杨易啊,你这是在为叔父鸣不平吗?”
杨易微微一愣,道:“侄儿为叔父不值。”
杨易说著,竟落下泪来。在他看来,杨思鉉是被朱鹤和段融他们逼退位的。
杨思鉉却是哈哈一笑,道:“傻小子,怎么还哭起来了?”
杨思鉉看著杨易,眼神里难得浮现一抹慈爱之色,说道:“你娘亲死时,將你託付给我。可惜你天赋有限,练武难有进益。倒是在破案办事上有些灵光,这裁决宗正司正適合你,叔父走了,你也得在这好好干。人活一世,爬不了高山,就爬低山,不可荒废!”
杨易听了杨思鉉此话,再想起杨思鉉过往对他的种种栽培,心头更是堵得难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