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法则之力涌动,全身热气蒸腾,瞬间干透,连那万鸦离火巾也同样干透了。
这时,段融忽然单手一抓,宛如鯨鱼吸水一般,大片的落叶被他抓起,层层缠绕在他的身体上,而后段融周身法则之力涌动,那些落叶竟然一阵模糊,化为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
段融掸了掸那长衫,缓步走到了岩石上,將那几张蜡黄兽皮收了,正准备离开,但他却忽然怔在了那里。
只见方才他洗去遍身污秽的一泓清泉里,竟有一尾一尺长的大鲤鱼,翻著白肚皮,漂浮在水面上,显然是已经死掉了。
段融目色微微一动。他在苗寨深山里的瘴气深处呆了一年多,不光衣衫上儘是烈性毒物,恐怕身体和髮丝也有不少,方才他洗澡时,那些毒物进入了泉水,毒死了那尾一尺长的大鲤鱼。
但不知为何,段融看著那一泓清水里,翻著肚子的大鲤鱼,心头却若有所动。
这种感应,似乎是和他在吕荫麟幽居的那山谷中,苦思一夜的某种东西有关。
段融一时也说不清这种关联。但他有一种感觉,一定有某种含蓄的关联,要不然他不会有那种感应。
“是什么!?”
段融抓住那瞬间的感觉,在那一泓清水旁的岩石之上,盘膝而坐,看著眼前的那一泓清水里,那漂浮著的死鱼,开始进入一种奇妙的观想中。
这一坐,直到夜幕降临,段融依旧如如不动。
他很確定,眼前的场景,和他的苦思之事,一定是有某种隱秘的关联,只是他还不能窥破。
他这一坐,竟是整整三天过去了。段融此时,早已经將慎儿、谦儿以及去吕氏宅院和家人团聚的事,拋在脑后了,他现在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眼前那一泓清水里那尾死鱼。
段融其实很奇怪,为什么一条死鱼,能触动他心灵深处的感应呢?这本身就很诡异。
三日过去了,段融却依旧毫无所获,而且那种触动,也只在最初的那一瞬间產生过,后来再未发生过。
“难道只是巧合吗?”段融有些鬱闷,他就是再有耐心,也不可能在此一直虚耗下去,而且就算他愿意耗,那毕竟是一条死鱼,再过几天,可就要臭了。
段融眼见就要放弃,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静謐的早晨,忽然深山的东面响起了一声鹰唳。
那鹰唳声段融很熟悉,乃是云翎狂鹰的叫声。
段融扭头向东天望去,只见一道黑影,在蒙蒙亮的天色中,向东天飞远。段融目色微动,那显然是宗门在动用云翎狂鹰出去执行重要的任务呢。
一意玄修以来,他对於宗门事务,已经不再关心,他唯一的心思就在境界突破上。
段融看著那云翎狂鹰消失在东方的天际,目色却是忽然一动。
只见蒙蒙亮里,青瓦般的天色中,东方浮现出一抹鱼肚白。
段融看著那抹鱼肚白,心头若有所动,他扭过头来,看向不远处的那一泓清泉,蒙蒙亮的天色中,泉水也浮起著一抹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