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夜色尚未褪尽,云顶山还浸在一片浓淡不均的黛色里,山腰间缠绕的晨雾如轻纱般流转,將错落的殿宇轮廓晕染得朦朧又縹緲。
东方天际裂开一道细缝,犹如天眼张开,转瞬之间,金红的霞光便衝破了天际的桎梏,从东向西,缓缓铺展开来。光线移动间,琉璃瓦上的光晕也隨之流转,檐角的飞兽被镀上一层金边,晨雾被天光渐渐驱散,露出山间错落的亭台楼阁,照亮了殿宇前的石阶。
“呜呜呜”
第九山山下校场,沉闷的起床號角吹响,从校场旁的望楼上传出,绵长而嘹亮,沉睡的校场瞬间甦醒。很快,校场四周的营房里传来喝声,接著,一个个兵卒整装从营房里鱼贯而出,鎧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噹声,隨后,兵马冲入校场,进行每日的操练。
与此同时,第九山山上,中郎殿后院,“支呀”一声,一扇房间的门打开,现出陈渊的身影。
陈渊推开半扇门,顿住脚步,只见门外的青石台阶上,早已立著一排侍女。
她们身著粉色襦裙,髮髻梳得整齐,站姿端肃如松,每人手中都捧著东西,上面呈现著不同的物事。
有的端著盛热水的铜盆,臂弯里搭著素色方巾;有的端著木梳,有的端著精致可口的早食.
见陈渊开门,侍女们齐齐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领头的侍女抬眸时,委身双手交迭於胸前一礼,轻声道:“將军,你刚归山,依例,奴婢们侍奉您温汤梳洗。”
“不必了!”陈渊脚踏出门外,“下去吧。”
“是。”侍女们轻轻应了一声,低头间眉眼掩饰不住的一丝失望,隨后一个个转身,莲步轻移离开。
陈渊这时朝著侧边一看,朝著昨夜在他门外站岗的陆明一招手。
“將军!”陆明赶紧过来。
“隨本將下山,巡视一下山下的操练。”作为第九山的將军,不能一直不露面,那样手下的人心会涣散,加上现在这个节骨眼,既然回山了,自然要露一面,也看看那些新入行伍的新兵质量如何。
“是,末將这就让下面去准备。”陆明说著,转身就要去吩咐手下传令下去。
“不用,就这么下去,不用特意准备。“陈渊摆了摆手,叫住了他。
“是。”
就此陈渊下山,陆明陪同,没带多余的人。
此时山下校场,热闹非凡,第九山的各营兵马占据校场不同的方位,进行操练。
有骑兵衝锋,老兵带著新兵,一声令下,数百骑兵同时催动战马,朝著校场中立著的假人衝击,接著,蹭蹭蹭抽出腰间刀,朴刀队上前,刀光闪烁,劈、砍、斩、削,刀刃划破空气的“呼呼”声不绝於耳,有的草垛扎的假人被劈的纷纷而散,有的则准头不够,马匹窜过,斩了个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