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破晓。
第九山中郎殿后院,陈渊的居处。
屋内,一群侍女托盏候立,伺候陈渊起居,有侍女取过一方迭得整齐的软巾,浸了香汤拧得半干,双手捧着递到陈渊面前,陈渊接过,擦拭了脸。
这时,另一位侍女将温好的蜜水递上前,漱口用的,旁边站着一位捧着唾盂,眼神里带着恭敬惧怕,以及自相矛盾的雀跃。
陈渊摆了摆手,「这些就不用你们伺候了。」
「下去吧。」
「将军如今贵为侯爷,身边怎能没伺候的人呢,内务司的大人一清早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就让奴婢们服伺吧。」奴婢们急忙单膝跪下,双手握礼在腹前,可怜兮兮的。
说起来,这幺久了,她们这些第九山的侍女奴婢,几乎处于「半失业」的状态,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又不喜人身边伺候,她们想进步,都没力气使。
陈渊也不是贱骨头,只是不习惯这幺繁复的过程,铁血生涯过惯了。眸子闪烁了一下,他也没说什幺,就由她们去了。
一刻钟后,起居室的门打开,一众身穿薄袄罗衫的侍女莲步轻移,鱼贯而出。
门外的寒气吹进温暖的屋子里,化作一卷白雾,外面站着两人。
云天生和录事参军范丑。
两人眉须上沾了一些莹白露气,像是风雪夜归人。
两人见状,刚想上前禀报,就听屋里将军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就此,云天生和范丑跨步进了居室,见到梳洗完毕的陈渊,躬身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