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风头被隔壁抢了个干净,自己三人倒成了无关紧要的配角。
斐彪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看着县衙上空那狂暴的能量乱流,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和后怕:
“乖乖……三品境界的全力搏杀……幸亏离得远……”
他皮糙肉厚,硬抗钟离撼的巨钟也受了些内伤。
韩童小脸煞白,眼中除了惊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他死死盯着那三品阴骨儡:
“不死之身……力大无穷……好宝贝!”
作为机关暗器大家,他一眼就认出阴骨儡是某种机关催动之物。
而韩童对这种非人的造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
木山青站在梁进身侧的屋顶上,黛眉微蹙,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先生,您的那位……特殊‘伙伴’,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早已看透战局。
那三品阴骨儡境界虽高,力量也强,但动作间那一丝非人的迟滞与僵硬。
在岑睿峰这等身经百战、招式老辣的三品高手面前,便是致命的破绽!
如同精密的齿轮组中混入了一粒沙砾,终将导致崩坏。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阴骨儡的阴煞之气在岑睿峰那至刚至阳、连绵不断的“霹雳掌”轰击下,正在被快速消磨、压制,动作也越发滞涩。
“那岑睿峰武功至刚至阳,对先生的伙伴有一定克制效果。”
“恐怕不出十招,您那同伴必败无疑,恐有被彻底摧毁之虞。”
木山青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她随即转头看向梁进,眼神清澈而坚定,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傲然:
“不过先生不必担忧。”
“既然木某在此,断不会让宵小之辈伤及先生分毫。”
“那岑睿峰,便交给木某来打发!”
她有心结交梁进这身负惊世之才的奇人,正苦于没有合适的契机展现诚意与实力。
眼下强敌环伺,正是雪中送炭、展露手腕的最佳时机。
为了这种惊世大才二出手,完全值得!
话音未落,木山青的身形已然动了。
她并未施展多么哨的身法,只是足尖在瓦片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同失去了重量。
又似被一缕清风托起,衣袂飘飘,姿态优雅从容到了极致,却又快如一道淡青色的流光,朝着县衙上空那混乱的战场中心飘然而去!
那并非武者的狂猛突进,更像是仙人御风,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度。
梁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饶有兴致的笑意。
这木山青行事果断,居然这么仗义。
有事她是真上啊!
“有意思,那就看看你的斤两。”
他并未阻拦,反而抱起双臂,更加专注地看向战场。
木山青的身形眨眼间便已凌空立于战场边缘,与激战中的岑睿峰和阴骨儡不过数丈之遥。
她没有立刻出手,也没有发出任何呵斥,只是静静地悬停在那里,双手自然垂于身侧,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岑睿峰。
然而,就是这份平静,这份无声的凝视,却仿佛蕴含着千钧重压!
正与阴骨儡激战、占据上风的岑睿峰,心头猛地一跳!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骨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
仿佛被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洪荒巨蟒盯上,让他后背的汗毛瞬间倒竖!
高手的气机感应让他立刻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其威胁程度远超眼前这个黑袍“怪物”!
“喝!”
岑睿峰不敢有丝毫怠慢,猛地一掌拍出,伴随着一声剧烈的气爆轰鸣,将再次扑上来的阴骨儡强行震退数丈。
他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如电般向后急退,瞬间拉开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最后他才惊疑不定地死死盯住木山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宴山寨之中,竟还藏着你这么一号人物?!”
“你究竟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对于宴山寨的情报,这阵子岑睿峰自然收集了不少。
宴山寨中武功最高者,当属寨主“傲刃雄魁”尹雷凌,其下便是“矮阎罗”孟广、“白衣文士”白逸。
再加上最新加入的“及时雨”宋江。
除此之外的对手,不值一提。
可从未听说过,宴山寨还有如此一位气度超凡、能让他都感到强烈威胁的女性高手!
木山青红唇轻启,只吐出三个字,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
“木山青。”
她不屑多余的解释?
这个名字,便是她的宣告。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具被震退的三品阴骨儡已然稳住身形,空洞的眸子再次锁定了岑睿峰,作势欲扑!
前有神秘强敌,后有诡异怪物,岑睿峰顿时感觉压力倍增,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单打独斗他自信能胜,但若被夹击……
生死难料!
突然——
一声阴冷、尖锐、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厉喝,陡然从下方残破的县衙深处炸响:
“哼!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在官家重地撒野?!”
紧接着,一道惨白的身影冲天而起!
其速度之快,竟然后发先至,瞬间超越了激战中的岑睿峰和阴骨儡,一路扶摇直上,直至悬停在众人头顶的最高处!
月光洒落,照亮了来人那没有眉毛、没有胡须、光滑得如同白瓷面具般的诡异脸庞。
以及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感情的幽黑眼眸!
正是缉事厂四大档头之一,严子安!
他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以一种绝对俯视的姿态,冰冷的眼神扫过下方的木山青和阴骨儡,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
“本官乃缉事厂四档头严子安!”
“尔等匪类宵小,可知冒犯天威、冲撞本官,乃是诛灭九族之罪?!”
“还不束手就擒!”
木山青仰头看着那悬浮于最高点的惨白身影。
她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掠过一丝极其浓烈的厌恶与鄙夷,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讥诮的弧度:
“我道是谁,原来是阉狗座下的一条好狗。”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夜空,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向严子安最痛处:
“站那么高,小心风大闪了腰,摔下来——粉身碎骨!”
严子安那张惨白的脸瞬间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