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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说得很含糊。

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兄弟阋墙的念头让他心如火燎。

可有些话,若是没有明确的证据,又怎能轻易出口?

毕竟肖六,可是他们的结拜兄弟。

梁进的目光依旧投向山下无边的黑暗,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那支正在黑暗中蠕动的队伍。

他听完雷震的话,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早已了然于胸。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随即,梁进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

“二弟,你来得正好。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和钟离撼协力完成。”

“一旦开战,你们联手断敌后路。官兵中三品及以上的硬手,交给我。三品以下的杂鱼,就劳你和钟离撼费心清理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此次断魂坡来的,是平城郡王的亲卫,里面或许藏着几条‘大鱼’。”

梁进侧过脸,看着雷震,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届时你与钟离撼务必留心,若发现什么王爷、世子、王子之类的贵人,切记留活口!我要活的。”

雷震心头一凛,瞬间明白,这些身份尊贵的“肉票”,将是他们日后谈判甚至保命的绝佳筹码!

他立刻抱拳沉声道:

“大哥放心,雷震省得!”

说罢,他转身欲行,就要去寻钟离撼传达命令。

然而刚迈出两步,他又猛地停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霍然转身,目光复杂地望向梁进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孤高的背影。

兄弟情义与对山寨安危的忧虑在他胸中激烈冲撞,最终化作一句带着恳求的低吼:

“大哥!六子他……毕竟……是咱们磕过头的兄弟!”

“万一……万一……”

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他狠狠一跺脚,便要离去。

梁进却已转过身来,一只宽厚的手掌稳稳按在他肩头,力道沉实。

月光下,梁进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罕见的、带着温度的笑意,那笑容仿佛驱散了些许夜色的寒冷: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六子,是你我歃血为盟的结拜兄弟。那誓言,我梁进一日不敢或忘——剖心相交,永不背离。”

雷震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眶竟有些发热。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所有的担忧和话语,都融在了这无声的承诺里。

他不再犹豫,转身大步离去,脚步比来时坚定了许多。

他暗下决心,无论肖六此刻在做什么,今夜过后,他一定要找到他,掏心掏肺地谈一次!

他不能再让这个三弟在歧路上越走越远!

看着雷震魁梧的背影融入忙碌的人群,梁进的目光重新投向深邃的东方。

他通过【千里追踪】查看了一下尹雷凌和擒风的位置。

“看来,他们快碰上了……”

梁进收回远眺的目光,重新落回断魂坡的方向,深邃的眼眸中,杀机如寒潭深水,缓缓漾开:

“那么王爷……你的戏份,也该开场了。”

………………

山下。

断魂坡。

死寂的黑暗被一片肃杀之气打破。

一支军容严整、装备精良的军队,如同蛰伏的巨兽,悄然驻留于此。

士兵们身上的甲胄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刀枪剑戟寒光闪烁,其制式之精良、材质之优异,甚至远超大乾朝廷的正规边军。

他们,正是平城郡王赵岩耗费巨资打造的王牌——王府护卫亲军!

依照大乾律法,郡王可拥护卫九千。

此刻出现在这断魂坡下的,竟有四千之众,几乎掏出了平城郡王一半的私兵家底。

此番倾巢,非是赵岩忠心王事。

而是看在缉事厂四档头严子安的面子,以及六扇门名捕擒风“必破郡主命案”的承诺上,才勉强出兵“助阵”。

然而,此刻这支本该是虎狼之师的精锐,却弥漫着一股散漫懈怠的气息。

士兵们或倚着兵器打盹,或三五成群低声抱怨,巡逻的卫队也显得无精打采。

他们此行的目的,并非作为主力冲锋陷阵,而仅仅是“助阵”。

负责守住这条通往官道的小路,防止宴山匪寇从此处逃窜。

“剿匪?那是朝廷官兵的活儿!咱们王府的弟兄,犯得着为那点军功去拼命?”

一个老兵油子吐掉嘴里的草根,低声嘟囔:

“王爷早就说了,看着就行,别往上凑!死一个王府护卫,抚恤金都够买十个官军了!”

另一个护卫附和道,语气轻松:

“可不是嘛!听说擒风大人和严档头那边才是主力,等他们收拾了尹雷凌那伙主力,再合力攻山,咱们就在这儿等着抓几个漏网之鱼,轻松又稳妥!”

所有人都抱着同样的想法。

此战十拿九稳,他们只需在此“看戏”,便可分得一份功劳。

紧绷的神经早已松弛,只盼着早日结束这趟无聊的差事。

就在这慵懒的氛围几乎要凝固之时——

“啊——!!!!”

一声凄厉、疯狂、饱含着无尽悲痛与滔天恨意的怒吼,如同受伤濒死的野兽发出的嚎叫,猛地从营地中央那座最华丽的中军大帐中炸响!

声浪滚滚,瞬间撕裂了夜的宁静!

所有护卫如同被冰水浇头,悚然一惊,睡意全无!

他们太熟悉这声音了!

这是王爷赵岩的声音!

自从昭阳郡主赵初夏惨死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听到王爷发出过如此撕心裂肺、充满毁灭气息的咆哮!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每个护卫的心脏。

轻松的日子……结束了!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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