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
梁进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清晰地传入她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这所谓的万金之躯,是否……也会死?”
他脚下的力量骤然又增一分!
牧从霜感觉自己的头骨真的快要裂开了!
极致的恐惧彻底摧毁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
她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声音悽厉刺耳,充满了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什么皇后尊严,什么牧家荣耀。
在死亡的绝对恐惧面前,瞬间灰飞烟灭!
她只想活下去!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本宫什么都可以给你!”
“黄金!珠宝!封地!官职!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求求你別杀我!別踩碎我的头!!”
她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拼命地哀求著,用尽全身力气扭动著被捆绑的身体,试图摆脱那只如同死神之足的靴子。
这一刻,她不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而只是一个被死亡嚇破了胆、为了活命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
似乎听到了她绝望的哀嚎,头顶那恐怖的压力,终於缓缓地、一点点地撤去了。
“嗬……嗬……”
重获呼吸的牧从霜如同濒死的鱼,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冰冷的空气,每一次吸气都牵动著脸上的伤痛和胸口的闷痛。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她浑身瘫软,只剩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和压抑不住的啜泣。
梁进收回脚,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地上如同一滩烂泥、彻底崩溃的皇后,面具后的眼神充满了冰冷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原来……”
他讥誚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鞭子抽打在牧从霜残存的自尊上:
“所谓的万金之躯,也怕死,也会像最卑贱的乞丐一样,涕泪横流地摇尾乞怜。”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轻蔑达到了顶点:
“皇后娘娘,你这副模样,在我眼里,连市井间一个懂得抗爭、有骨气的民女……都不如啊。”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牧从霜摇摇欲坠的心防。
她再也无法维持任何体面,蜷缩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哭声悽厉、绝望、充满了自我厌弃。
她构筑了二十多年的、用权力、地位、华服和无数人的敬畏堆砌起来的高贵外壳,在这一刻被梁进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彻底砸碎、踩进了泥里!
她终於赤裸裸地、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剥去皇后的光环,她不过是一个会怕、会痛、会为了活命而屈膝求饶的普通女人。
这份认知带来的幻灭感和羞耻感,比肉体的痛苦更甚百倍!
梁进冷漠地看著她彻底崩溃、哭到几乎窒息的模样,知道火候已到。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从怀中贴身的內袋里,取出一样东西。
那並非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块约莫拇指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根茎。
其貌不扬,呈深褐色,表面布满褶皱,散发著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著泥土腥气和淡淡甜腥的奇异气味。
“在西域魔教星魔海的秘窟深处,生长著一些奇诡之物。”梁进的声音在牧从霜绝望的哭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冰冷:
“比如我手中这块『真言根』。它不会要你的命,娘娘,恰恰相反……”
他蹲下身,无视牧从霜因恐惧而剧烈瑟缩的身体,动作却异常精准。
他用两根手指捏住那块奇异的根茎,內力微吐。
咔嚓。
根茎应声碎裂成几小块。
梁进毫不迟疑,一把捏住牧从霜的下頜,迫使她张开嘴,將那带著奇异气味的碎块尽数塞了进去!
为了防止她吐出,他迅速在她喉间某处穴位一按!
“呜……”
牧从霜被迫吞咽了下去,一股苦涩冰凉、带著奇异麻木感的液体瞬间滑入食道。
“它只会帮你好好『放鬆』一下……”
梁进鬆开手,退后一步,如同一个冷静的医师在观察药效:
“让你……说出一些平时藏在心底,不愿、或不敢说的话。”
梁进对这种来自星魔海的“真言根”原理瞭然於心。
它本质上是一种强效的精神鬆弛剂和神经抑制剂,类似於他前世所知的审讯时候所使用的“吐真剂”。
它能迅速作用於中枢神经系统,强力抑制大脑皮层的活跃区域,特別是负责理性判断、逻辑思维和警惕戒备的区域。
同时,它又会让服用者进入一种类似浅度催眠的、意识模糊的状態,身体放鬆,对外界的刺激反应迟钝,心理防线变得极其脆弱。
在这种状態下,人的反应会变得迟钝,思考能力严重下降;同时,身体处於一种非常放鬆的状態,对於各种提问的警惕性或者说戒备心理也会大打折扣。
隱藏的真话,往往会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当然,药效並非万能。
若目標意志力如钢铁般坚韧,心理防线固若金汤,药效便会大打折扣。
所以,梁进才需要之前那番冷酷到残忍的铺垫:
摧毁牧从霜身为皇后的所有骄傲、尊严和偽装,將她彻底打入恐惧和绝望的深渊,使其精神完全崩溃,心理防线土崩瓦解!
此时的牧从霜已经完全崩溃,正是“真言根”发挥最大效力的最佳时机!
果然,药效发作得极快。
牧从霜脸上因恐惧和哭泣而產生的剧烈表情逐渐平復下来,眼神开始变得空洞、迷茫,失去了焦距。
原本紧绷挣扎的身体也慢慢鬆弛,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只剩下无意识的轻微颤抖。
她急促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缓,仿佛陷入了某种半睡半醒的混沌状態。
梁进满意地看著她的变化,声音低沉而清晰地穿透石窟的寒气,传入牧从霜麻木的耳中:
“皇后娘娘別误会,我不是刻意折辱凌虐你。”
“我还没那么无聊和变態。”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只是,不彻底碾碎你那可笑的骄傲和脆弱的自尊,又怎能打破你层层包裹的心防?”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视线如同手术刀,仿佛要剖开牧从霜混沌的意识:
“现在,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关於牧家,关於皇帝,关於悲欢,还有……你们在青鸞峰上,究竟密谋了什么?”
昏黄的油灯光晕在散发著森森寒气的矿石洞壁上跳跃,映照著梁进冰冷的面具和地上皇后失神的面容。
石窟內只剩下牧从霜微弱、不规律的呼吸声,以及梁进那如同来自幽冥的、不容置疑的提问声在迴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