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他们看清了骑兵队伍中高高擎起的那面迎风招展的黑色大纛旗,以及旗帜上那象徵著西漠至高权柄的独特徽记时,更是嚇得肝胆俱裂,双腿一软,纷纷瘫倒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娘啊!是————是镇西侯的亲卫铁骑!!”
此时他们哪里还不明白梁进的身份?
一想到他们刚才竟然有眼无珠,不仅冒犯了侯爷,甚至还企图对侯爷动手————
极致的恐惧瞬间攫取了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如同置身冰窖,连求饶的话都嚇得说不利索,只剩下牙齿格格打颤的声音。
转眼之间,这支精锐骑兵就已经衝到了梁进附近。
隨著领头的冷幽一个乾净利落的手势,全体骑兵齐刷刷地勒紧韁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阵嘶鸣,隨即稳稳停住,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个人。
“唰——!”
骑兵们在冷幽的带领下翻身下马,齐刷刷地朝著依旧静立原地的梁进,单膝跪地:“拜见侯爷!!!”
这齐声呼喊,如同平地惊雷,震撼著整个矿场,也让那些瘫软在地的矿主和打手们,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梁进这时才仿佛从遥远的边境战场上收回了心神。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跪倒一片的骑兵,最终落在了冷幽身上。
他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伸出手,指向了旁边窝棚內那三个因为眼前阵仗而嚇得抱成一团、面无人色的阿落一家,对冷幽吩咐道:“將他们一家三口,带回寒州城,妥善安置,好生照看。”
“记住,这两个孩子知道一些不该外传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能从他们口中探听到任何信息。”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
阿落一家去到寒州城后,或许会失去一些人身自由,处於某种半软禁的状態。
但梁进可以確保,他们的生活境遇,必將比在这骯脏、危险、充满苦难的矿场上,要好上千百倍,足以让他们一生衣食无忧,平安终老。
这对於他们而言,已是天大的恩赐。
冷幽当即心领神会,肃然应道:“属下明白!”
她一挥手,几名如狼似虎的骑兵立刻上前,动作虽然不算温柔,却效率极高地將惊慌失措、不敢反抗的阿落一家从窝棚里带了出来,迅速安置妥当。
梁进隨后將目光转向冷幽,问出了他之前的疑惑:“今天清晨,我在山岭上看到有不少人马朝著玉门山匯聚。那些人,都是什么来路?”
冷幽立刻回答,声音清晰:“启稟侯爷,根据属下探查,那些人大多是附近方圆数百里內,各个武林门派、江湖帮会的头面人物和精英弟子。”
“似乎是有人提前散播了消息,声称侯爷您今天必定会蒞临玉门山。这些人闻风而动,全都赶了过来,希望能有机会拜见侯爷,混个脸熟,或者寻求庇护。”
“此刻,他们大多都聚集在于闐坚矿主的矿场上,翘首以盼,等著侯爷您能抽出时间接见他们。”
梁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瞭然之色。
果然跟他所猜测的大差不差。
有人故意放出消息,引来这许多不相干的江湖势力,將玉门山这潭水彻底搅浑。
人一多,鱼龙混杂,身份背景难以一一核实,那真正潜伏的、来自禋曦会的致命杀手,便可以轻易地隱匿其中,等待发出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你留下,给这里的矿工发点符水。”
梁进取出一些治病符水,交给了一名骑兵。
隨后,他翻身上了冷幽亲自牵过来的一匹战马。
“回营。”
梁进不再多言,简洁下令。
他一抖韁绳,纵马便朝著于闐坚那座规模更大的主矿场疾驰而去。
“诺!”
冷幽率领著精锐骑兵齐声应和,隨即纷纷上马,组成严密的护卫阵型,铁蹄轰鸣,紧紧跟隨在梁进身后,扬起漫天烟尘,朝著来路返回。
此地矿场距离于闐坚的矿场本就不远,一行人浩浩荡荡,不过片刻功夫,便已顺利返回。
果然。
只见于闐坚的矿场之內,比之前更加热闹。
空地上聚集了数量眾多的、风尘僕僕、携带兵刃的武者。
正是梁进清晨在山岭之上所见到的那批人。
这些武者看到梁进在一队精锐骑兵的簇拥下返回,立刻骚动起来,纷纷涌上前,脸上堆起恭敬乃至諂媚的笑容,企图靠近拜见,说些仰慕之言,或者递上名帖礼物。
“侯爷!小人乃金刀门掌门,特来拜见!”
“侯爷威武!小的代表猛虎帮全体兄弟,向侯爷问安!”
梁进此刻心系边境战事和潜藏的杀手,哪里有閒情逸致理会这些趋炎附势的江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