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捨得出来了么?”
他低声自语,眼神锐利如鹰隼。
而浑休王也停下了徒劳的追击,落在另一侧。
他先是有些恼怒地瞪了黑暗一眼,似乎怪责赤勒的擅自行动,但隨即,这股恼怒便化为了胜券在握的狰狞。
有赤勒联手,梁进今日必死无疑!
在三人目光的聚焦下,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踱步而出。
月光照亮了他的形貌。
那是一个十分强壮的老者。
他生得极为高大,肩宽如野熊,却不显臃肿。
他头戴貂皮大毡帽,外罩一件雪豹皮坎肩,內穿贴身的羊毛褐衣,裤脚塞在厚厚的牛皮靴里。
这身打扮,活脱脱一个久居苦寒之地的老牧民。
然而,此刻能出现在这旱龙峡,並散发出如此恐怖气息的人,又怎会是普通牧民?
尤其那双眼睛,开闔之间精光四射,充满了野性与智慧,与他朴素的衣著形成鲜明对比,透露出其深不可测的实力。
此人,正是赤勒。
浑休王见到赤勒,老脸微微有些发烫,想起自己之前放出的“独斩梁进”的豪言,不免有些尷尬。
但这丝尷尬迅速被杀意取代,他衝著梁进得意地嘲笑道:“可笑!当真可笑!”
“孟星魂,你以为凭你那点逃命的功夫,就能一直戏耍本王吗?”
“本王承认,单凭一人之力,想要留下你这滑溜的泥鰍,確实要费些手脚。”
“但现在!赤勒在此!我二人皆是二品之境,前后围堵,便是天罗地网!本王看你还如何逃!插翅也难飞!”
梁进静静地听著他的叫囂,神色平静无波。
“哦?是吗?”
他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一会谁逃,还不一定。”
浑休王见他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狂妄,不由得嗤笑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
说话的同时,他与赤勒极有默契地移动著脚步,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隱隱成夹击之势,將梁进所有可能的退路彻底封死。
气机牵引之下,崖顶的空气变得粘稠无比,仿佛化为了无形的泥沼。
梁进这才缓缓转头,目光落在赤勒那张笑眯眯的圆脸上。
“你,就是禋曦会的人?”
他直接问道。
赤勒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显得更加和蔼,仿佛在与老朋友寒暄:“呵呵,没想到侯爷也知晓我们这微末组织的名號?”
梁进眼神微冷:“本侯对你们了解不多。”
“只是不解,你我之间,究竟有何仇怨,非要置本侯於死地?”
梁进只是想要印证一下弥兰月的话。
但对於赤勒是否解答,他並不抱希望。
果然。
赤勒並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难测,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他与浑休王的气场已经完全连成一片,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
直到站位彻底稳固,形成了完美的围攻阵型,赤勒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著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侯爷误会了。我们之间,並无私仇。”
“只是,侯爷的性命,恰好能为一项伟大而神圣的事业,做出至关重要的奉献。这是你的荣幸。”
“事成之后,青史之上,未必不能留下侯爷的英名,受后人尊崇景仰。”
梁进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呵,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一丝戏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杀意。
“好了,本侯也没兴趣再陪你们玩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