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穿刺而过,不是一次,而是在转瞬间完成了数十次、数百次的穿刺!
它在碎片之间穿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光轨,那些光轨在空中短暂停留,交织成一张复杂的光网,将所有的尸块笼罩其中。
梁进睁大眼睛,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看见那些曾经刀剑难伤、水火不侵的碎片,在玉剑的穿刺下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被轻易穿透。
每一次穿透,碎片上就会爆开一团微弱的绿光—那是碎片中某种本质正在被强行剥离。
「咔、咔咔咔————」
碎裂声密集响起。
所有碎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塌陷,就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海绵。
皮肤皱缩,骨骼脆化,原本还有几分「完整感」的尸骸,此刻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形态支撑。
然后,轰然坍塌。
不是散落一地,而是化作了无数绿色的光点一成千上万,密密麻麻,如同夏夜坟场中飘飞的鬼火。
这些光点在房间内飘浮、旋转,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着,全部涌向悬浮在空中的玉剑。
吸收开始了。
玉剑如同饥渴已久的巨兽,贪婪地吞噬着每一个光点。
剑体越来越亮,内部的流光从温和的乳白色逐渐转变为深邃的碧色,那些光晕流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仿佛有什幺东西正在剑体深处苏醒。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当最后一个绿色光点没入剑身,玉剑骤然失去了所有光芒,「当哪」一声掉落在桌上,又弹跳几下,最终静止不动。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油灯的火苗稳定下来,海风似乎也暂时停歇。
桌上空空如也一所有的尸体碎片都消失了,连一点灰烬都没留下,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梁进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动作。
他的脸上没有惊喜,反而浮现出一抹失望。
「这不就跟上次一样吗?」
他低声自语,伸手捡起玉剑:「吸收、发光、结束————没什幺多余的变化。」
第一次见到这一幕时,他确实被震撼了——那是超越常理的神秘现象,只觉得十分「玄幻」。
但满怀期待的第二次尝试,却只是重复同样的过程,这难免让他感到失落。
他本以为这幺多碎片,应该能激发出玉剑更深层的秘密,或许会出现新的形态、新的能力,或者至少————有些不同的征兆。
但什幺都没有。
梁进叹了口气,就着灯光仔细端详手中的玉剑。
剑体通透,内部的碧色流光比之前浓郁了数倍,此刻正缓缓流转,形成某种奇异的纹路。
那些纹路复杂而优美,像是文字,又像是星图,更像是一套剑法的运行轨迹。
他定睛看去。
起初,和往常一样,那些流光中的「剑影」若隐若现,似真似幻,在某种玄奥的轨迹上缓缓移动。
梁进习惯了这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能看到,却看不清全貌;能感悟,却抓不住精髓。
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就是通过这种朦胧的观摩,一点一点提升自己的剑道修为。
但这一次————
梁进的眼睛微微睁大。
有变化了。
那些剑影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不仅能看清剑的形态,甚至能看清剑锋划过的轨迹、剑身颤动的频率、剑气激荡的波纹。
那些剑正在「施展」一套完整的剑法——一套他前所未见的剑法。
更让梁进心惊的是,他忽然明白了为什幺以前总觉得这剑法「不像人能施展的」。
因为它确实不是为凡人设计的。
这套剑法的每一个动作,都需要对能量极致的掌控。
它不依赖肌肉的力量,不依赖招式的巧妙,甚至不依赖内力的浑厚一它需要的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控制力,一种能将能量如臂使指的精准操控。
「这剑法,确实不像是寻常武者所能施展的。」
「因为它更高级!它需要对能量极强的控制,才能控制剑。」
梁进喃喃道,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玉剑光滑的剑身。
他的目光落在剑柄与剑身连接处——那里空空如也,没有剑格。
一柄剑为何没有剑格?
常识告诉他两种可能:要幺是残次品,使用者在与敌人兵器相撞时,极易被削断手指;要幺是为某种特殊剑法设计,这种阴柔剑法讲究轻灵巧劲,从不与敌人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