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是…是真的吗?”
女孩奚落道:“我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我不会撒无意义的谎。”
但如果足够有趣…
詹姆斯·雪莱阴晴不定,扶着颤巍巍的膝盖,脸上抛弃了那几乎渗入骨子里的尊敬。他看过干净和肮脏的伦敦,晒过这儿的太阳,淋过粪一样臭的雨,杀过黑奴、女人、孩子和哥特佬。你可以质疑他不懂教导,是个不合格的父亲——但你绝对无法质疑他心里的勇气。
詹姆斯·雪莱可不怕死。
“和我一起获得奖励的,那年轻人,难道就没提这样的要求吗?”他问。
女孩笑道:“他没有迷匣,没这资格。”
“你最好真诚,梦境之主。”
老人忽然改了用词。
那坦言中的炽热从阴影中划燃,像摩擦后的火柴头上绽放的锋利红焰,尖锐耀目。
“我知晓梦境的隐秘,倘若梦境有主,那么,它必然会遵守自己的规则——我该得到奖励,那么,我就要我的血脉存活。”
“如果那女孩不是,你就违反了规则…”
“我虽然不清楚违反规则的代价…”詹姆斯·雪莱诚恳道:“但一个接近苍穹的存在,何必付出不菲的代价,与凡人为难?”
手捧的头颅浮现一抹赞赏。
“看来你去了不少梦,探险者。你的心煤冷却,可经历富足,当你前往死国必定无憾——哦,你信仰谁?”
“…喧嚣繁忙之女。”
女孩撇了下嘴。
“好吧,我发誓,看在迷匣的份上。”她嘟嘟囔囔:“如果你非要自己的血脉活着…”
詹姆斯·雪莱的经验无误。
极少数的梦境会诞生主人,或许是意识、记忆,或许是有形的异种,甚至某些仪式者都没见过的、无法被命名的存在。
而这些极少数的存在,通常会遵守梦境里的规则,极少违反它。
人类之于它们只是陌生的蚂蚁。
当然。
以上都来自詹姆斯·雪莱的人生经验,他仪式者生涯中探险所得的经验(并不完全准确)。
他在思考。
只要,只要这东西是这座梦境的主人,是自梦境中诞生的——
“我以为你会怀疑,我是你们人类中的…那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