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有不少档。”
“啊,没错。”天色渐深。男人来到一个平台前,从几盏油灯中挑了一个,点上火,带他们继续向内,“便宜的几个先令,贵些的要好几镑。”
“区别在哪呢。”
“在于您享受独立的房子,还是和其他人一块挤在泥巴里。”
守墓人见罗兰和自己年龄相仿,口气也多了些随意:“最便宜的,或者压根没有交钱的,就只能埋在这儿或更差的地方。先生,您绝对不想知道他们平日里是什么待遇…”
守墓人说。
“但稍微点,稍微一点点…就能换个宽畅的。”
年轻的守墓人煞有介事地告诉罗兰,倘若交了最贵的钱,还能选择‘去哪’。
“什么去哪?”
“死后去哪。”
他说。
“天堂,还是死国。”
他说自己的父亲已经攒够了钱,终于安生下来,就等一个没有痛苦的死亡后,回归神灵的怀抱——而之所以选择死国,是因为他母亲的信仰是荒原白冠主。
丈夫希望能于死后再次和妻子相逢。
儿子的想法就没那么‘动人’了——他要求不多,只是单纯的要上天堂而已。
“您说,我能吗?”
“那你可得多攒点钱。”
“是啊,先生。我们这行当连找个女人都困难,不是赌就是喝,倒只用负担自己的生活。”
随着日光消失,夜雾降了下来。
还没有到午夜就朦胧一片——若不是一个熟悉道路的提着灯,很难说他们要多长时间找到正确的方向:当周遭的环境变得伸直手臂看不见手指的时候,无疑就成了罪犯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