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渎神之举,早晚会惹来父神怒火…”
“你瞧。”
“神罚来了…它来了…”
大副知道菲茨·罗伊有信仰,坚定的信仰。不像他,原本信万物之父,休息日时常到教会。可后来结识个信他教的好友,听说了那‘赤足纯净的少女’——喧嚣繁忙之女…
然后他就改信了。
他不虔诚,心里清楚。
菲茨·罗伊不同。
“…你不能像个傻乎乎的烛台一样…菲茨,我们需要你…快!时间不多了!”
他大声喊着,向里探身,要用手去捉他。
这时。
菲茨·罗伊缓缓转了过来。
脸上如同舱室的板壁一样,写满了血淋淋的绝望。
“听着,菲茨。如果你真虔诚,就不该接受这一趟长活,对不对?现在,快滚出来!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大副帕洛斯试图说服他。
只换来一张苦涩的笑脸。
“我以为不会…给的又多…”
他磕磕绊绊,像是对自己,又像对舱壁那些血十字背后的神灵发出忏悔。
“离开…出去!快出去!帕洛斯!我要向父神祷告!祂赦免我的罪,没准我就能上天堂——比你们这些不虔诚的人走的都远、都快!我这样的,绝不会下地狱…”
“我得忏悔…都是那达尔文的错…我其实阻止他许多次了…我罪名不大…不会太大…”
帕洛斯盯着他看了半晌,狠狠朝他吐了口唾沫,手腕用劲,把自己重新甩了出去。
海面已经快要凹陷成一个巨大的漏斗。
整艘船自上向右倾斜成一个三十岁男人的叹息——大副摸出几枚硬币,塞进裤裆里。
某种安抚海洋之神的小把戏。
如果真有海洋之神。
“外面——怎——么样——了?!”
他边喊着边松开手,任由自己顺着船板滑落,撞在舱门上。
“压舱石移位了!”
“所有的窗——紧闭!紧闭!”
“向更深处去!避免湍流和落差!小心落差!卡特!卡特在哪?!法克!谁把我——”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