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去一个压根没有神,也压根不会存在死后世界的地方——
腐烂,或来不及腐烂就成了鱼肚里的食物。
这也很好。
他活为真理,死也死得其所。
“如果当我一个小时修整胡须、眉毛和头发,穿好燕尾服,擦亮皮鞋,打好领结,你们却在讨论后打算不杀我——我真的会发脾气,柯林斯先生。”
“叫我罗兰吧,达尔文先生。”
罗兰看他那副模样,就像一头老猩猩捡了套不得体的礼服。
“子弹,或者匕首、绳索——这一点权力我还是有的。看在那本著作的份上,达尔文先生,我们讨论后决定,由你自己选择死法。”
达尔文乐了:“就三种吗?我的水平,地位,只配得上三种?”
“体谅一下,我们刚度过一场灾难,”罗兰拍了拍他的肩,到断裂的长桌前,用咖啡杯接红酒喝,“我还以为你会求饶。”
“聪明人不会求火焰变冷。”
达尔文抿了口红酒,显得很轻松:“你很特别,罗兰·柯林斯。这一路我发现,唯独你不排斥我的理论——打心里不排斥。”
“你不够虔诚,胆量也比其他人大…不,确切说,不是‘虔诚’的问题。”
达尔文不是没听说过邪教徒。
可即便邪教徒,也有自己拥护的神灵——或所谓的信仰与坚持。
罗兰·柯林斯没有。
无信者?
不知道,罗兰没有正面回答。
“我见过许多信仰,它们多数都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他轻声说。
达尔文笑了笑:“那你更不会喜欢我了。”
“我让许多事变得更不美好,不是吗?纷争因我而起,圣十字、大漩涡,或其他零散的教派,我给了他们一柄骑枪…”
“但我从不希望他们用它对神发起冲锋,没有一次。”
罗兰摇头:“不,恰恰相反,先生。”
对于神灵、信仰、宗教、科学、新思想浪潮——受到过妮娜·柯林斯‘教育’的罗兰总有数不清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