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德。”
“怎么了?罗兰·柯林斯,我的执行官?”她神色不耐,声音缺乏起伏,仿佛硬生生抽离了情绪般,几近水流结冰的温度:“为什么不继续说?”
罗兰刚要开口,忽地攥了攥拳。
又闭上了。“我把你从这地方领出去也不是没有代价——柯林斯,你最近别再惹任何麻烦。”
她对罗兰那满是‘怒火’的眼神毫无反馈之意,每一个词间隔相等,保持匀速。
仿佛一台安静的机器。
“伊妮德。”罗兰轻轻叫了她一声。
“你该称呼我伊妮德·茱提亚,或审判长。”
她回答。
被营造出来的疏离感如同寒冰之于盛夏般交加于一面无辜的铁桌板。
数年来见惯了荆棘、尖刀、铁锤与哀嚎的血腥砧板,如今却要从另一个角度审视生命的重量。
而那孤独的、缺乏温柔庇护的灵魂棱柱只默默忍受折磨。
唯有最嗜白血的人才得以一见。
伊妮德自然珍惜每一次机会,能够端详或盲目的。
这并非女工对待葡萄,而是另一种更加精湛的、需要一定禀赋才能在短短数次内熟练掌握的技巧。
需要有一颗为他人着想的心。
需要审讯者的冷酷。
需要猎人般的耐性,垂钓者般收放自如的技巧。
——当雷霆无声炸响在琥珀色的湖面,这些‘需要’将通过推与卷凝聚成一支足以消除僵症的良药。
它缓解焦虑,也邀请叹息。
如同不详预感后真正到来的不详。
……
关押室潮湿的空气中,潮汐化开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