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有人等她。
“…老爷。”
她此前骄傲于孩子们吮过一位好母亲的汝支,如今,更骄傲这几日轻浮又伟大的功绩。
她要比天子倨傲,鼓胀的腹里满是说不尽的快乐。
“我——”
她像断了粮的饥民从龟裂的喉咙中发出最后的嘶喊:
“我杀了四个——!!”
然后。
潇洒如微风中纸片般落回椅背。
婴儿一样睡去。
掌中的烟杆脱落,被尤兰达轻轻接住。
这终于远离仇恨与病痛折磨的老人不仅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还触摸到了母亲的银线盘扣,闻见了她身上淡淡的栀子香。
她安静祥和,露出一抹许久未见的笑容。
她死了。
尤兰达的世界也安静了。
她默默放好那搭在她手腕上褪温的胳膊,拎起烟杆,倒转斗钵在案上敲了几下。
烟膏散得到处都是。
接着。
又从虎纹木桌上的八角盒里捏出几撮烟丝,用拇指按进斗钵,不松不紧地压上几下。
划燃火柴。
点上一袋烟。
初来乍到的浓郁烟雾呛得她双肺如暴雨中的叶片颤抖。她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咳嗽个不停。
她就这样咳一阵,吸一阵,默默抽完了全部烟丝。
等到这些黄澄澄的变成灰白色的骨粉,尤兰达才缓缓转过身,朝向背后伫立许久的人儿。
“谢谢…”
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