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腿…腿。”
大副气喘吁吁。
他的腿被砸断了,或者碎了。即便看不见,他也要往最坏的地方去猜:没准是彻底不能用了。
仙德尔歪着头往里瞥。
“一只脚吗?先生?”她问他。
书架下的男人说‘是’,又急切地求她们帮忙,到书架最‘顶端’,即最远的地方去。
两个人,四只手,再加上他的胳膊还算有力气。
齐心合力,一同向上。
就能短暂抬出个供他爬行的空间。
“…十秒钟,克拉托弗小姐。”
大副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好歹,也在,船上过日子…”
并非其他地方受了伤,而是火焰——无论燃烧的烈焰,还是烈焰娩出的滚滚浓烟,都会在十分钟内要了他的命。
烧死,或者窒息。
“他们点了火,却蠢到,蠢到,没有…没有看它…”
大副断断续续。
哈莉妲知道他要说什么:多数纵火者都会滞留现场周边,等待烈焰彻底无可收拾。
今夜与众不同,给了他生机。
“我也要感谢您…克拉托弗小姐…”
他吃力仰起脑袋,头皮被挤得生疼。
“没有您,我恐怕真要被活活烧死了…”
仙德尔觉得这人很有意思,边和哈莉妲一同搬开东倒西歪的椅子、破碎的桌板,沉甸甸的、用来作为装饰的石像和各式各样的挂画,一边开口调侃:
“真该听您的话,先生。”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