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又是害人的伎俩,尤兰达忍不住刺了一句:“区区轮匠,竟攀上如此亏空。”
“驴也要打滚,何人强逼?”阴柔男人不以为意,侧身渡他们穿过小廊,将嘈杂甩在身后。
当汗臭渐渐远去,萝丝嗅见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腐臭,尿骚,血腥。
幽邃中铁质的、最简单也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钩刺在阴狠烛火中明晃晃闪着贼光。
斑驳的铁椅,制法古怪的荆棘栓棍,几只砸满了细细铁刺、却好似用来刷人的长刷上挂着揭下来的腐败皮肉。
哈莉妲下意识摸向腰间,靠近罗兰。
“你就顾着保护他,我白养活你了,哈莉妲。”
女仆垂眸:“…这、这距离…也…能保护您…”
萝丝撇嘴。
在左侧一扇铁栏中,罗兰见到了这位「大驴」。
的确有一双驴耳朵。
他颓坐墙角,脸上身上都是草皮和深褐色的斑块。排泄物与饭食统混在泥碗里,瞧见来了‘新人’,竟从那绺绺发条中发出如鼠鸣似的气音。
“哈…哈哈哈…又一个快要死的…哈哈…”
冯娘子转过身,向罗兰拱了拱手,后又和尤兰达小声讲了几句,慢悠悠回了赌坊。
“他说我们有半个时辰。”
尤兰达摸了摸空荡荡的袖子。
出来时还沉甸甸的。
自从没了家,没了小姐和老爷,她也开始学着‘计算’这些曾经正眼都不瞧的黄白物了。
罗兰经常在萝丝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
每当她决定偷个什么东西,却发现对方早早卖了不知几手,半点踪迹都没有的时候——对于萝丝来说,没有偷着东西,就代表丢了钱。
“周…大驴?”
罗兰屈指弹了下斑驳的铁杆。
对方还是那副痴傻模样,一会指着罗兰,一会又转到几个女人身上,念叨着‘死了…你们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