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他们有多少好日子过?
“动了县令,过不了两天,你的脑袋就得挂在旗杆上,”刀子用嘴接过玉石烟嘴,嘬了几口,眼神迷离:“真动了朝廷官员,我们就是叛党。你以为长庚司好糊弄。”
提到长庚司,坐地虎眼中满是蔑色:“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能在俺刀下走上几个来回?”
刀子冷笑不语。
鬼头刘重重放下酒碗。
一瞬间。
屋里安静了。
“赶上个好蒙的,养着他还来不及。”
鬼头刘有张极其正派的脸:方口阔鼻,剑眉朗目,肤色稍深,声音沉稳有力。
即便坐着,也能瞧出身材魁伟。
“可要给他供起来才行。”
鬼头刘慢条斯理地划了个火儿,顺着袖口捋出烟杆,夹着脖子点它。
屋里就这样维持着寂静。
听着他‘吧嗒吧嗒’地嘬着了,肚子里兜上几圈,吐出来。
没有人敢打断他的话。
“但这幌子也扯不了太久了。”
县令是个什么东西,这伙人一清二楚:自从白莲逆党横行乡野都镇,从三两结队到如今虫祸一样遮天蔽日。
倘若你是县令,你怎么选?
刚正不阿,使着几个成天惦记娘们的手下,用刀尖儿当拐,拄着打软的腿伸张正义?
还是,不吝‘折节’,将危险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这是县令本人的讲法。
将危险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去为祸乡野,也算得上一大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