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敲了敲手杖,抬步往门房处去。
接待他们的老人有着两条胡须一样长的眉毛,嘴里一股腐臭味。
“领我们看看孩子。”
罗兰开门见山。
很快。
这所自由监狱的管理者就一路小跑而来。
他穿着哪怕在西区都显得格外华丽的‘常服’,金色的怀表链,靴子两侧的银纽扣闪闪发亮。
“日安,两位贵人。您可以叫我理查德,或者贝洛克,老j也行——您从哪儿来?需要我安排人看顾您的马车吗?”
金斯莱兴趣寥寥。
“…带我们看看孩子,我要个男仆。”
他并不打算像罗兰说的,找个人照顾自己(无论男仆还是女仆)。他自己就能打理好生活——在哈莉妲眼中‘乱糟糟’的房间正符合金斯莱的生活习惯:如果他每一次都能迅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聘个打搅他生活的人?
“当然!我们有孩子!孩子多了去!快请进!快!去通知孩子们!让他们都准备好!”
金斯莱不喜欢这人的谄媚劲儿。
也不喜欢他的假笑。
“您有什么要求?不不,先生,我的意思是——我们这儿有许多身世可怜的…谁不盼望有个人能——”
苍蝇一样的振翅声离金斯莱渐渐远去。
他跟着罗兰和理查德,下意识将注意力放在‘广场上’:光秃秃的土地上夯凿车轮的男女身上:多数人一眼能看出毛病。譬如少了胳膊,或者没了脚。
女人面色苍白,有些甚至连头发都没有,剃了还不如男人体面的短发,露着膀子和肚皮,拎着小锤,咚咚咚砸着。
男人们半眼也不看。
他们表情一致的冷漠,仿佛一座座在烈日下不停融化的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