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姐实在太可爱。
“您认为自己值多少铁路的股份?”
女仆揶揄。
萝丝在这话里听见了一丝罗兰的腔调。
“你不会以为我不打人吧?告诉你,别惹我,否则我就踢你的下巴。”
女仆捧住那只作势起飞的脚丫,在手里捏了又捏,捏得女主人咯咯笑个不停。
“谁能得了您去,那可是天大的运气了…”
她嗅着萝丝身上淡淡的兰香,想起她平日里为了‘反抗’,赤着脚踏在地毯上,把该在桌子上的放在地上,该在地上的摆在桌子上——插着腰,看着仆人和老汤姆忙前忙后…
这是只关不住的鸟儿,汤姆先生。
您和老爷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萝丝可不能随随便便嫁去谁的家里,几年后,被迫连续生下四五个不听话的小崽子,到秋天或冬天,发了病,被送进医院,留下一笔庞大的财产…
她那双亮绿色的、漂亮如宝石般的眸子会在生满陈腐气味的窗帘、满是跳蚤的裙褶和汗臭味的木鞋里一天天暗淡下去。
她的手脚会被用铁丝和扎带捆在床头与床尾,由那些擅长锯木头的医生们,在她身上挨个试验自己的新发明——疯了的会越来越疯,直到她们彻底杀了自己。
每一个伦敦人都参观过疯人院。
可不是每一个伦敦人都清楚,疯人院里的人是从哪来的。
老爷…
汤姆先生…
如果她不能成为‘雪莱’,为什么非要经历这一切呢?
女仆只是个凡人。她并不清楚自己的老主人在想些什么。多日的陪伴服侍,让这没能有孩子的女士‘爱’上了萝丝——如果她是个男孩,恐怕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