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没有拯救过我。”
他说。
“如果你非要在这‘微末’事情上计较…不如自己聘请工人。政府的钱我们可是一分一毫都在该的地方了…瞧瞧,现在石灰粉多少钱一口袋?水银呢?砖呢?木头呢?工人的酬劳呢?瘟疫横行,你们难道还认为,两三个便士就能…哎呀!连个孩子都雇不来啦!”
无耻至极。
学生们举起拳头要揍他。
工人们倒反常地围了过来,将杰夫·波茨保护起来——这些工人也不对劲。
学生中自然有家境不好的。
他们从小和工人,和伎女,和皮匠打交道。
工人们哪会这样呢。
看看他们的手腕就知道。
“你们竟敢…竟敢…”老詹纳捂着胸口,气得再说不出话。
弗洛伦斯拎着裙子跑出来,抓住自己导师的手,吩咐学生们将他挪到屋里,找个床先躺下。
就这样。
这就是灰党和费尔康·波茨在灾难中给出的交代。
很快。
不到入夜时分。
‘一串串’陪马车步行而来的市民们抵达了他们的庇护所。
灾难中的圣地。
这些人多是染了病,或染病患者的家属。他们其中一部分不属于人类,已经在灾难中转化为某种只有躯壳、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而另一部分,尚且保留人性。
所以,他们辱骂弗洛伦斯,骂政府,骂医生和贝特莱斯,骂护工都是没人要的伎女。
弗洛伦斯半点都不生气。
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而病人发泄痛苦,总不能骂万物之父(至少不能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