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怎么能让我们动手修房子…”格林·科恩不是发‘有钱人的牢骚’——只要有个不漏风的房子,哪怕帐篷,再管个一两顿黑面包,劣啤酒,他保证把自己的嘴皮缝上。
明年都不打开。
看看现在。
连红酒和威士忌都是医生们凑钱买来的——没有人能到伦敦城里去,一辆辆货车倒是来得快。
东西比寻常市价翻上六七倍。
“他们说这还算良心。我真想狠狠给他两拳…”
妻子瞥了眼丈夫,冷笑:“从我和你结婚,就没见你敢同谁打架——我倒巴不得听见你把谁打坏了的消息,去警察局求人,让警探拍几下屁股…”
格林·科恩有些尴尬,嗫嚅:“这不是现在该说的。”
他确实懦弱。
但是懦弱没错。
会生存有错吗?
“你该说,我从不给家里惹麻烦…才对…”
妻子翻了个白眼:“是啊是啊,我的好丈夫,从不给家里惹麻烦…行了吗?如果有气,发在泥巴里——晚上可没有蜡烛了。”
被女人噎了几句的中年男子汉悻悻低下头,重新忙起手里的修补匠活计。
瞧他嘟嘟囔囔的模样,显然还在发牢骚。
“我只是担心小约翰…”
顿了顿。
“和你。”
妻子默然。
襁褓中的小约翰捧着自己的母亲牌奶罐,浑不知自己从一个地狱落到了另一个地狱——对于不能下地的孩子来说,可没有成年人的烦恼。
“…我们得谢谢那些医生。”
妻子叹道:“都是些有良心的好先生…还有小姐。我们要怎么报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