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哪怕带着老主人,他们跳下去,也逃不开鼠群的追击。
他的思维被搅得越来越粘稠。
威廉忽然想道:也许,自己可以先逃命,唤来巴尔卡大人,或者找出维持这座「场」的仪式者——这可是包裹了整座庄园的场。哪怕八环,又有多少「秘」供人挥霍?
再加上这些老鼠…
‘对极了。’
脑内的声音轻声暗示着。
‘你是最优秀的「铁骑」,威廉。你经历了那么多场战斗,判断难道不比自己老迈的主人要精准?’
赤红色的苔藓在灵魂中疯长。
他最渴望的。
最迫切的。
最难以判断、踌躇不决的,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帮了忙。
‘快逃!’
它说。
‘逃了命再回来!快!这是一个好机会!’这片早从衣角开始蔓延的藓藻并没有引起威廉的注意,甚至在他不停施以精湛技巧时鼓掌喝彩——现在,它们彻底撕开了伪装。
让身体的主人永远没有办法了。
不…
不…那不是…不是…
半跪在地上的战士忽然痛苦地捂住了头。
那只快要被使坏的匕首落在地板上,金属与腐木的撞击振聋发聩。
他自言自语起来,表情一会挣扎,一会又大笑。
“了不起的意志。”
托马斯·泰瑞几乎要给威廉鼓掌了。他抬脚迈过肠穿肚烂的少女——躺在鼠群最密集处的少女,仿佛一具漂亮且罕见的、仅为啮齿动物而生的祭品——它们渴望着她,却又因命令而避开了它。
“您有个好手下,雪莱先生。”
托马斯·泰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