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默然。
他没有日日夜夜接触这头快活又愚蠢的飞贼,自然无法体会詹姆斯·雪莱和汤姆·巴尔卡的感受:坦白一点,他甚至庆幸大过悲伤。
死了一个并非雪莱血脉的姑娘并不重要。
看看帝国这辆钢铁大车吧。
有多少人为了这车的前进奉献了自己潦草而让铅字吝啬的一生?
这是必要的牺牲。
只要,只要值得——当然这种值得只由威廉来评断,只由维多利亚,由灰秘两党以及鞋底从来没有泥巴的先生女士们评断。
甚至。
威廉甚至认为,能够承受多大的‘失去’,正代表一个人能背负起多大的责任:比如他们在喀布尔‘失踪’的上万名士兵…女王都为他们哭过了。
应该…一定偷偷的哭过了。
威廉听着耳边阵阵抽泣,上气不接下气的老人快要断了气的抽泣,双眼无神地盯着那片早已碎成‘肉粥’的血污——她被奇物的主人认定属于‘巢穴’,理所当然的‘活’了下来。
只是…
一会我要怎么讲,才能让巴尔卡先生不揍我呢?
快要四十岁的男人没有意识到自己也陷入了一个‘少年怪圈’。
他的思绪胡乱窜着,逮不着的在他空旷且比肢体还要疲乏的大脑里绕着圈乱窜——直到它把手指塞进脑皮褶皱里,翻过那座小丘,对准威廉的另一个部分,伸着胳膊。
‘快看!’
它让低头沉思的仪式者抬起了下巴。
于是。
又一幕‘不可思议’。
“老、老爷——”
面对十几英尺的怪物都不曾退缩的男人此刻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声调——他学着自己脑袋里乱窜的鬼东西抬起手臂,颤巍巍指向萝丝‘尸体’的位置。
如果一滩烂泥真的能算‘尸体’…
曾经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