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就连男人们都不忍别开了脸。
实在残忍的画面。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此生第一次如此亲眼目睹一个人究竟是如何变成一副干干净净的骨头架子的——第一次,但绝不是最后一次。
只要这灾难还未过去。
“恩者在上…”
格洛恩双手交握着顶在胸前,祈祷自己的神灵能降下怜悯。
听着耳边阵阵咀嚼,吉尔丝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躯壳,在更高的地方以另一种奇特的视角注视着鼠群中的自己——多么伟大的力量阿!
这是凡人永远都无法触及的,足以呵斥‘带着你的生灵滚蛋’的亵渎伟力:它不论出身和背景,哪怕再低贱或高贵的,都要立刻教人忘记烦恼,瞬间飘飘然到苍穹上去。
生杀予夺从不来自权柄,而是一枚枚切实的、能凿进人血肉、砸酥骨头的长铆钉。
她可以像斗鸡一样,轻而易举扯下这些凡人的脑袋。
只要悄声讲上一句。
她就成了鬼鬼祟祟的象征,再也不会焦虑的王冠,一辈子都壮硕常新的刀剑——她能听见他们如纸张般簌簌作响的脆弱命运,传单一样在风中毫无意义的四处飘荡的命运。
她心底沉甸甸的秤砣,无比庞大的力量正蛊惑着一个即将苏醒的恶鬼。
‘跟我来。’
声音说。
‘瞧见他们的脑袋了吗?’
‘你只要…’
吉尔丝冷冷盯着五具碎得再也拼不起来的尸体,转而将视线挪到房间里的男女身上——谢天谢地的是,姑娘们从来不惧怕她。
早在普罗尔迈腿前,玛格丽特就跳过那些尸体,踢开原地打转的鼠群,冲到发愣的‘母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