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老雪莱。
一个在伦敦做到顶尖的商人。
他怎么能不怀疑呢?
哪怕‘神说’。
她又要孵化脑袋里瑟瑟发抖的小鹌鹑,可当按时到屋里来的女仆发现她们的小姐像个鸟儿一样啄破了茧,露个脑袋在床上发呆后——兵荒马乱中,她再也顾不上恐惧与思虑。
先是七八名女仆动手,小心翼翼用温湿的毛巾融化她皮肤上残留的茧。接着,她们又强硬将她架进盥洗室,在里面结结实实给她‘蜕皮’。
整整一个小时。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怎么会那么脏。
再就是轮到老汤姆登场——我是说,她从盥洗室出来,穿好衣裳后…
的文明登场。
这老人更瘦弱单薄,好像几天内被人迅速放了气,干瘪的不成样子。
“他在等您。”
他说。
没有用‘先生’、‘老爷’或‘父亲’,两个人都知道是谁。
于是。
忐忑不安的鹌鹑小姐一路低着头,用脚尖丈量雪莱老屋的每一寸地毯纹。
磨磨蹭蹭了快要十分钟。
终于被赶上来的老汤姆‘护送’进了雪莱的书房。
一进门,她又重新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
和罗兰身上的不同。
也许,更和烟草品类无关。
——你们有没有对某种气味‘令眼相待’过?
母亲洗完的衣裳的气味,爱人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无论过了多久都难忘的宠物身上的味道,家乡不算好吃但喉舌难忘的汤汁,熟悉的、空气中弥漫的讨人厌又由衷让人踏实的呛人烟雾…
萝丝说不清。但也深知…她说得清。
所以她更加恐惧了。
因为现在有了这样的感觉,意味着她要带着它,马上面临接下来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