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只要有嘴,就该能学会享受美妙的烟雾——伦敦不正盛产这些?”
罗兰邀请他到床边坐下,用长火柴点燃,教他怎么通过呼吸烘烤雪茄,让它时刻处于暖和的状态,同时,又不过度燃烧,变得又辣又苦。
对方孩子一样傻乎乎的句句照做,整整五分钟,都像个听话的傻瓜。
直到他不慎呛咳,一口灰白色的雾从喉咙、从鼻孔断断续续喷了出来。
罗兰笑得前仰后合。
“…这可真需要功夫,先生。穷人哪有这么些时间。”
老汉密尔顿苦着脸,夹那根雪茄,就像夹着维多利亚最珍视的权杖一样,恨不得跪着享用。
“…穷人也不傲慢,先生。”
他偷偷摸摸,在话缝中穿插了一句。
罗兰耸耸肩:“倘若您不傲慢,就该早想明白:鞭子,粗话,或者其他‘恶毒’的方式,并不能让汉密尔顿小姐‘憎恨’您——她是您的女儿,不是今天的女儿,昨天的女儿。”
“汉密尔顿先生,她从出生就是您的女儿,做女儿做了七八年啦。她难道是个傻瓜吗?我看啊,您才是。”
罗兰一席话让老汉密尔顿睁大了眼。
“您以为这些就能教她记恨,让一切痛苦归罪于‘我有个恶毒的父亲’——是他让我成了除妓,是他虐待我,是他带给我现在糟糕的生活…”
罗兰盯着缓缓上升的烟雾,声音仿佛柔软的利刃,顺着气流卷进老汉密尔顿的肺里。
收缩中。
割得他坐立不安。
“但她是您的女儿。哪有孩子不清楚父母的‘真实’模样呢?孩子是笨瓜,但不是傻瓜。笨瓜和傻瓜有区别,对吧?”
这略显‘可爱’的话让老汉密尔顿苦笑不得。
他转头看着罗兰,头一次说了句‘不敬’的:
“您与众不同,先生。”
“那还用说,”罗兰翻了个白眼:“您也与众不同,汉密尔顿先生。”
当罗兰问那姑娘,鞭痕是什么时候出现,又多久消失,以判断老汉密尔顿鞭打她的间隔时。
姑娘的话无疑解开了这道谜题。
在场的只有罗兰和仙德尔清楚。
因为他们是执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