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克拉托弗看向自己的女儿。
那双有些褪色发灰的蓝眼中多了些审视与警告。
带著答案提问。
仙德尔那张异常稚嫩的脸蛋上浮现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疑惑:“恐怕並不是由我负责守卫工作,主教阁下。”
“仙蒂,”加里·克拉托弗沉声:“它们很危险。”
“没有一枚奇物不危险,主教阁下。每个学徒在成为仪式者之前,都被告知过,小心、谨慎使用这些被诅咒的物品…我们要重新上一遍学徒时的课程么?”
老主教敛了敛麻布袍。
直抵皮肤的粗糙刺得他坐立不安。
他本以为自己侍奉太久父神,如水如雾般不染尘埃的心灵早能朝举金杯暮躬田垄——事实恰好相反。
年轻时得体的、令他兴奋的灰粗布袍,如今是那么的不合適。
他更怀念男孩皮肤般柔软的缎面,有眼色的侍僕,虔敬低垂的头颅,一句句高举神灵也顺势將他托举的崇高之语。
他有些对自己失望。
只是短短几秒。
“那很危险,仙蒂。我再说一遍:那些东西不是为你,为你的小朋友准备的——瓣上有我们还未弄清楚的诅咒。”
他边说边观察著仙德尔的表情。
他清楚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显然。
不是瓣。
“人偶与八音盒也不行。”
加里·克拉托弗没能弄清楚瓣上的诅咒意味著什么,更无法『读出』其上隱藏的文字、仪式。但人偶和八音盒不一样。
这两枚奇物的代价清清楚楚。
“前者隨著次数,会让使用者渐渐『木偶』化。那只八音盒则会让持有者极速衰老…你用不上这种危险的东西,仙蒂。”
仙德尔背著手,抬头望向梨树棚顶梳理羽毛的鸟儿们。
“主教阁下。”
“仙蒂?”
“如果有选择,你会回到过去,杀死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