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仆清楚,这是娜塔莉小姐的默许,也早过了该为某些抉择挣扎的青春——他替鲁伯特隐瞒了至少三个春夏秋冬。
直到他彻底投入那所学校,爱上了一个黑色卷发的学生:比鲁伯特大上两岁,肩膀宽极了,讲话声音低得就像工人见着厂主老爷时的脑袋似的。
男仆也是后来才清楚发生了什么:
男人坠入爱河,往往比姑娘们还要决绝和愚蠢。
况且,在一个‘埋伏’了十来人的树林和一个策划了许多天的阴谋里愚蠢示爱与索吻显然会毁了贝内文托的名声。
不,不仅如此,也许更严重。
后来发生什么,男仆猜测是老爷发了话。
此后并未传出鲁伯特的只言片语,但相应,男仆也被迫离开了谎言。
他再也不能服侍鲁伯特·贝内文托,只在另一幢别墅外做些琐碎,偶尔在闲的日子里抬头往着那扇永远被窗帘遮着的窗子畅想——然后,他就加倍的悲伤起来了。
少爷再也不能到学校去,恐怕他也不想了。
‘贝内文托!贝内文托!’
‘吻我!快吻我!说爱我!快爱我!’
鲁伯特·贝内文托听着记忆中挥之不去地焦痕,缓缓睁开了眼睛。
列车稳定地左右摇晃着,走着它规律的步子。
西奥多依然坐在对面,身边多出个罗兰·柯林斯。
两个人正面对面打开扑克扇,比拼谁的牌的点数大。
目前,西奥多更胜一筹。
“我们还担心你被风吹出了病。”
西奥多抬眼看着刚苏醒还有些怔愣的姑娘,想了想,从扑克扇里抽出一张摆在面前。
“…如果你们担心,就不该引诱我到车顶上。”鲁伯特低声回了一句,忙着检查自己小憩过后的装扮是否不够得体——她显然没有像绝大多数人一样,醒来后模糊了梦境的记忆。
她兴致不高,怏怏在桌面上的牌堆里搅了几下,拎出一张数字九在手里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