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先生?”西奥多低头看着他,微微欠身。
“我可算忙完啦,诸位。嘿!车夫!该死…懒驴!倘若在伦敦,你一粒面包渣滓都吃不着…醒醒!”
侍仆弓着身,一溜烟到那‘帐篷’去,用指头钻进窟窿里搅和几下,重重咳嗽——看得出来,他在模仿自己的主人。
车夫可不吃这一套,张开半阖的三角眼,嘴歪眉毛斜:“啥。”
口音比穷人吃的腌肉味道还要重。
侍仆又咳嗽两声:“我的主人…”
“我快要冻死了!汤姆!别给我拿腔拿调!我平时不这么讲话!”
车夫听着嘿嘿直笑。
“坏东西,你主人用鞭子抽了。你现在可知道,自己永远成不了‘主人’吧?”
那个叫汤姆的仆人气得发抖,用指头把那窟窿眼搅得更大。
“去去!带上你的‘哥哥’!我们要到金矿镇!”他尖声尖气,企图用讽刺找回失去的尊严。
车夫却不在乎,慢悠悠翻了个身,从车架落到地上,拍了拍兄长的脖子。
两个硬汉真是一母同胞,连闲撇人的模样都相似。
“只能坐四个。”
他套好车,才揣着手踱到两伙人跟前,不咸不淡说了一句。
“咳咳…我们要到金矿镇去。”
戴夫·劳伦斯仰起头,尽量让下巴和脖子能够分清彼此。
车夫阴阳怪气:“否则我的‘哥哥’还得驮着您回伦敦?伊尔铎辛瑟,您既然在这一站下车,还能去什么地方?”
这话差一点把胖商人噎死——依他的体重看,恐怕这种死法的概率还不小。
“…我可不会跟乡下人计较,”商人嘟嘟囔囔,扭过头,“来吧,柯林斯先生,两位萨克雷。看来我们得乘一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