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钱家大公子的报復,早在祥子预料之中,此番能以擂台的形式解决隱患,倒也不错。
於是乎,在一眾钱家武夫和振兴武馆弟子眼前,祥子牵著已被惊得说不出话的小绿、小红俩丫头,施施然换了一辆马车。
就在祥子即將上马车时,冯敏却走了过来。
祥子皱著眉,但大庭广眾之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按捺住性子。
祥子站在车踏上,居高临下望著这位四九城艷名远拨的女人。
冯敏的脸上,却露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神色,只低声说道:“祥哥哥...刚才我那些话都是骗他们的...祥哥哥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祥哥哥你的本事...你定然能胜过钱星武,不过...祥哥哥也要小心,钱家有一门祖传功法,横练最是无敌...听闻是钱家先祖从二重天得到的体修筑基功...”
祥子静静听著,待听到“体修”二字,眉头却是一挑。
难怪这钱家世代能出武夫...原来竟有罕见的体修功法!
只是...眼前这娇嫩如的女人,究竟是出於何种目的,要与自己说这些?
这女人疯癲的表象之下,究竟隱藏著怎样的心思?
忽地...祥子又想到那日出现在李家矿区的冯福—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垂垂老矣的管家,竟是个八品体修?
这等人物...都甘心被冯家驱使。
冯家不过是前朝旧裔,虽说祖上出了一个曾在大顺朝权倾朝野的皇后...但论底蕴,冯家恐怕还比不过刚覆灭的李家。
但不知为何...祥子却隱隱觉得,这冯家並不像看上去那般简单。
一个坐在轮椅里、数十年没出过庄子的老人;一个手腕狠辣、却口口声声要覆灭冯家的当代家主;一个娇艷如,举手投足便能牵动所有男人心思的女人。
这冯家三代人...当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李家庄马车重新启动,忽地...最前头那辆马车的车帘被掀开。
“钱星武...擂台既分高下,也决生死嘛?”祥子望著那一脸阴鬱的钱家大少爷,淡淡问道。
“这是自然,你若是怕了...只需现在跪在地上,喊我三声爹,我便饶了你这遭,”钱星武神色冷冽,缓缓说道。
祥子嗤笑一声:“既如此...那便打个赌,若我胜了...你钱家必须交出那门横练功法。”
“你...好大的口气!”钱星武神色一滯。
祥子笑了笑:“怕了?你若是怕了,只需现在跪在地上,喊我三声爹,我便饶了你这遭...”
此话一出,当真是把振兴武馆一眾弟子惊得瞠目结舌。
这小子哪里来的底气?
竟將这“同品擂”变成了“生死擂”?
而且...他竟大言不惭,还想著胜擂之后,贏钱家那份横练功法?
“怎么说?钱星武,莫要像娘们一样磨磨嘰嘰...就说答不答应吧?”
祥子带著三分讥笑、三分薄凉、三分嘲弄的言语,落在钱星武耳中,顿时让这位振兴武馆內门大师兄脸上涨得通红。
“李祥...我势要杀你!!!”
“哟,年轻人有志气...那就当你答应了。”
李家车队渐渐离开了视线,振兴武馆眾人走了,冯敏却是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犹自望著远去的车队。
她旁边的阴影中,显出一个单薄瘦弱的中年男人。
许是初冬寒风萧瑟,中年男人咳了咳,望著眼前的女儿,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敏儿...闹够了吧,且隨我回冯家庄,这番之后,你该是会被禁足。”
冯敏没有说话,如水的眼眸里...驀地跳出无数小星星。
“好帅啊!”
“好酷啊!”
一旁的冯文没说话,只静静站在原地。
冯敏瞥了一眼父亲,嗤笑一声:“男子汉大丈夫,便该如祥哥哥那般勇武无双...”
“不然...便是万贯家財又有啥用,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
站在街角的冯文,头深深低了下来。
初冬的日光並不刺眼,淡淡的光晕覆在冯文惨白如纸的脸上,这位以“谨慎小心、手腕狠辣”闻名冯家庄的男人,此刻听女儿这如刀一般的言语,嘴角却是露出一抹无比温柔的笑容。
“敏儿你说的对...现在可以隨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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