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一闭,伤痛和疲倦一起涌来,姜庶昏睡了过去。
等到甦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通铺的土炕上,不远处的桌角亮著一盏油灯。
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姜庶扭过头,果不其然地在桌旁看见了一个带著兜帽的黑衣人影。
看上去,应该是这个人把自己抬到床上的。
但姜庶並不感谢他。
“毒我用了半瓶,剩下的都在冯老七的壁橱里,还有刀,你也一併都拿回去吧。”
姜庶说完,虚弱地从床上坐起来:“算我欠你们一次。”
油灯还是太暗了,看不清兜帽的阴影下,那人是何表情。
只见到他摆了摆手,低沉的声音说道:“毒和刀你留著就是,这是考验,更是交易,谈不上欠。”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放在桌上:“这是一本炼头的功法,比你们天饱派的要好些,算是报酬。”
姜庶一眼都没看桌上的秘籍,而是盯著那黑袍中的阴影:“这买卖有点太划算了。”
“只有好买卖,你才会想接著往下做。”
阴影中发出一声浅笑:“如果你有意,我们可以继续合作,在天饱,我还有几个小目標。”
姜庶摇头拒绝了:“我打算离开了。”
“为什么?是担心宗门惩罚?”
“不,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
黑袍人沉默了一会儿,明显有些失望。
但好在,他並未对姜庶加以责难:“罢了,算我交你这个朋友吧。”
姜庶鬆了口气。
他现在受伤虚弱,而对方显然不是常人,黑袍没有选择灭口,確实是存了交往之心的。
黑袍笑出声来:“我知你是秦州人,但又確实和秦州格格不入,离开也许是对的,这样,我也不白拿你的。”
他伸手入怀,摸出一枚小巧精致的玉雕按在桌上。
“既然你已经决定离开天饱山,那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碎玉人。”
“呃,这就……”
黑袍朝他摆了摆手:“你放心,碎玉人是个很鬆散的组织,人数不多,我们之间没有上下级,也不过问彼此,算是……一种人脉吧。”
而且只是一个凭证罢了,真有不妥,到时候丟了便是。
姜庶点点头:“既如此,我就收下了。”
走出房门,目送黑袍离去,借著月光看了一眼院子里摆放著的三具尸体,確认过一切並非幻想,姜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二日,晨光微熹,姜庶终於不用早起劈柴挑水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