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数据，比苏冥战前预想的要高得多。
「难怪地精敢打消耗战。」他将分析结果展示给凯莎琳，「他们的这套战术，确实有其道理啊！」
「在常规状态下，一百条巨龙是难以应付刚才那种规模的进攻的。」凯莎琳点头道，「至少需要三四倍以上的数量才行。是你的这套信息化指挥技术，将作战效率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两人分析的同时，第二波的交手也开始了。巨龙们再次发起了雷霆般的攻击。地精在进行了有限的集团抵抗后，再次被迫选择了分散还击的游击战术。
浓重的夜幕，极大地降低了地精远程火力的命中效率。但在巨龙这边，观察员们根据指挥中心推送的实时信息，对战场的敌情分布了如指掌，几乎未受夜色的影响。
夜幕的遮掩，让地精一方的指挥官，无法清晰掌握当前战场的具体态势。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将一批批地精部队投入这种残酷的交换，期望能为后续的总攻创造条件，祈祷一切顺利。
只是巨龙效率上的巨大改变，已经让地精策划的消耗战意图，沦为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
凯莎琳凝视着战场态势图，指尖无意识地摩掌着下巴，「对面指挥官模仿的，恐怕是军神梅乌尔经典的梯次攻势。」
「哦？」苏冥也听说过这位星辰帝国传奇统帅，「军神也会使用这种，用人命填的消耗战术？」
「梅乌尔的那场战役，是有特定情景的。」凯莎琳解释道，「二十年前巨魔突破奥都山脉天险时，梅乌尔手里只有临时拼凑的地方守备部队，兵员素质和装备，都远逊于敌人。」
苏冥抽出腰间的简化版「青简」，翻到对应章节，「奥都山脉之战，梅乌尔一万守备军对阵三千巨魔兵团确实是弱势啊。」
「他当然不是像地精这般——」凯莎琳顿了顿，最终选定一个形容词，「粗放。梅乌尔采取的是精密计算的轮替接战，交替掩护后撤，大幅度降低了己方伤亡率。」
苏冥的目光扫过「青简」上的战果统计，「最终牺牲两千五百人，拼掉一千五百巨魔精锐，确实远低于常规战役的交换比！」
「慈不掌兵。」凯莎琳道，「战争就是残忍的数据交换，以及冰冷的计算。。」
苏冥擡眼望向大屏幕，「这种梯次进攻的战术概念并不复杂，为何你断定对面指挥官是在模仿梅乌尔？」
「梅乌尔当年采用的是3：3：4的波次配比。」凯莎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若对面第三波的总攻兵力恰好是四万之数————」她唇角勾起弧度，「那幺恭喜，我们正面对一位照本宣科的指挥官！」
****
凌晨三点，战场再度陷入短暂的沉寂。当己方第二支百龙编队返航休整时，地精这边终于展开了今夜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此次进攻部队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面貌—地精分队更加细腻，携行的武器装具数量翻倍。无人机俯瞰的画面中，能看出这些地精行动间透着久经训练的精悍，显然是主力精锐。
随着识别系统的最终计数，数字在指挥屏上定格：四万零二百。
凯莎琳摊手轻笑，「看吧，对面指挥官的作业抄得一丝不差！」
苏冥趁着战场间隙，已经在部分区域布置了近距离摄像头。很快，这些摄像头纷纷传回了画面。
树林之间，许多地精六人一组，吃力地擡着长度超过三米的金属长杆，杆头包裹着防尘油布，吭哧吭哧地前进。
「破龙锥登场了！」苏冥作出判断。
这批明显是轻量化改良的型号，仅有单弹头，不能分裂，专为伴随步兵机动设计。
同时还发现地精携带了另一种武器，体积只有破龙锥的一半。得益于情报人员的工作，苏冥已经知道这也是一种火箭类武器，叫做「蚀鳞粘胶炮」。相比之下，它杀伤力不那幺致命，但爆炸后覆盖的范围广，以破坏巨龙的飞行能力，算得上一种对巨龙的限制型武器。
这些信息迅速被推送到待命的小队，敌群分布的热力图与打击优先级列表，同步刷新。
作战指令下达，第三波升空的龙群规模达到两百五十条。
「那你在这陪对面玩过家家。」凯莎琳抓起外套，「我出去玩一会？」
「祝旅行愉快！」苏冥挥挥手道。
龙鳞团剩余的五十条巨龙，同样整装待发。织梦大长老也在其中，她翡翠般的鳞片，在月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晕。
